楠子點點頭,她的心放了下來,隻要他沒事就好。撫弄著古箏,她彈奏的是蘭亭序。不是很悲的曲子,卻也不是很愉快,可能用無病呻吟來形容會恰當些。
“為什麼不去找他?”
“因為你已經代替我去見他了。”
蘭亭序曲,這是很有難度的曲子,是她葵子彈不出的曲子,因為她領悟不到其中的奧妙。也隻有姐姐能夠完整地彈出這首曲子了。
葵子靜靜地聽著,她在猜測姐姐剛才對她說的話的意思。她猜不透。所以她想從曲子中領悟。
曲子終了。葵子抬起頭看著楠子,意思實在是很難懂,她無法猜透。
仿佛是看透般,楠子微微地笑著:“我們兩個就如同一個人,你看到了和我看到了並沒有什麼區別,你幫我照顧他,就等於幫我、或是代替我照顧他了。”
“姐姐?我何德何能?”
“你我本來就是兩姐妹,姐姐有責任照顧你……”
“那不是我喜歡的人,我喜歡的人隻有謝左木。”
葵子能感覺到楠子話中的語氣,她在怪她。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可是他和謝左木太像了……”
楠子低下頭,她猶豫了,她不該對自己的妹妹那麼殘忍。
“是姐姐的就是姐姐的,那天他看到我,嘴裏卻在叫著楠子,我知道她一定是深愛著姐姐的。這輩子我愛的人永遠是我的左木。”
楠子抬起頭看著葵子:“那天他真的叫著我的名字?”
葵子輕輕地點點頭,她知道姐姐動心了,就像當時的她。她也很害怕謝左木看見自己的姐姐,因為她們是如此的相像,而且姐姐比她優秀很多。但是後來他們相見了,左木對她說別怕,他愛的隻有她。
楠子微微地笑著,她的心裏有了小小的滿足。
“記得,不要輕易去愛,若是愛了,就要去保護他,我曾經的例子會給你提醒。那是一個受了太多傷害的人,小心地保護他,不要讓他再受傷害了,我們的爹實在是很厲害。”
“我明白,也會記得妹妹的提醒,我一定會小心的保護他,不會讓他受到委屈。”
楠子走出房子,她怎麼會不為段孟然著想呢?她愛著他嗬!她能察覺到葵子提到段孟然時,眼睛裏流露出關切的目光,錯覺嗎?
葵子重新坐在了古箏旁,淚水在眼裏打轉。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想要流淚,她不懂自己的心啊!
尚左君帶著夫人楊子在花園散步,他愛著自己的夫人。即使今時今日的地位,可以三妻四妾,他也沒有想過另娶。他的心裏隻有他的夫人。
“夫人,這是我從宮中帶出來的滿天星,漂亮嗎?”
楊子點點頭:“很漂亮!”
在女人中楊子是幸福的,集萬千寵愛於一生。女人這輩子求的是什麼啊?不就是能有那麼一個男人好好疼你愛你嗎?
尚左君和楊子說著笑著,仿佛置身於美麗的大山間,他們陶醉於其中。
在經過一個家丁的身旁時,他們停了下來:“老爺,感覺那個年輕人好麵生!”楊子指著年輕人的背。
尚左君看了看:“好像是有那麼一點。”
“喂,年輕人!”楊子叫道。
段孟然回過頭,他不太確定是否在叫他,不過眼前打扮光鮮亮麗的兩位長輩卻讓他有所震驚:“是在叫我嗎?”
尚左君和海子麵麵相覷,真是有意思,這個年輕人竟然不認識他們。
管家正好有事要稟報,看到段孟然和老爺夫人之間的尷尬場麵,他渾身打了一個寒戰。
“老爺,這是新來的花匠,是楠子小姐帶回來的。”
尚左君看看管家,又看看段孟然:“她就是楠子從礦地裏帶回來的礦工?”
“是的,老爺!”管家鞠了一躬,然後拉了拉段孟然的袖子。
段孟然如夢初醒:“老……爺,夫人好!”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才剛剛到這個地方,什麼人物他都還來不及知曉。
“嗯!”尚左君仔細地看著段孟然:“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名叫段孟然!”段孟然此時平靜多了,不再像先前那樣慌張了。
“段孟然?”尚左君自己咀嚼著他的名字,好像名字裏藏了個什麼秘密,他想把這個秘密解開。
“一段兩段的段,孟子的夢,然,然後的然。”管家急忙解釋著。
尚左君扶著海子轉過身去,撂下一句話:“既然是小姐帶來的,就更應該懂得禮節才是,雖然尚府上下沒有什麼規矩,但是基本的行禮和問候都是要有的。”
“是,老爺放心,日後一定嚴加管教。”
管家看他的主子走後,轉頭對段孟然說:“那是楠子小姐的父母,是這個府裏的主人,以後見到要行禮,最起碼的應該懂些。”
“是……”段孟然連連點頭,他剛剛是著實被嚇了一跳,那是楠子的父母……段孟然的心又有些膽怯了,他確實配不上楠子啊!
管家口中的老爺,身穿的是紫色的朝服,朝服上繡著金色的鳳凰,看衣服的色澤就知道是位高權重的人才能穿的起的。而身旁的夫人,臉色粉白,紫色的留仙群,正好和老爺的服飾和色澤相搭配。
真是富貴的家庭啊!
“老爺,我怎麼感覺他像一個人?但是又不知道像誰?”
尚左君神色凝重了一下,然後立刻陪了一個笑臉:“那麼陌生的人,能像誰呢?我們不去管他,繼續賞花。”
楊子高興地點點頭。
尚左君在心裏是記下了那個年輕人。那種表情,那種書生味,的確像一個人啊!謝左木,那個死去的人。他有些擔心了,為什麼楠子把這個人從礦地裏帶出來?楠子不是那麼衝動的人,她的性格他是了解的。為什麼會把他從礦地裏帶出來?他心裏升起了一絲愁雲,但願葵子的遭遇不會發生在楠子身上。
他很清楚葵子的遭遇是他一手造成的,即使有後悔,但是已經不能回頭了。
若是楠子,他無法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他隻有祈禱,祈禱上蒼,不要再發生讓他難以抉擇的事了。
當年對不起女兒葵子,換來的是女兒徹底改變。看到那樣的女兒,他的心都碎了,
葵子總是離他遠遠的,不再看他,不再對他笑。甚至連一個冰冷的眼神都不曾給予他。
他看著自己的妻子,表麵開心的她,內心其實更壓抑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