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五爺,溫五少,莫說旁人,你既為溫家子孫便是責無旁貸啊……。”許世卿苦歎,背過身去,氣憤得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案幾上。
這兩人正因分歧而各懷己見之時,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有人道:“五哥,你在裏麵麼?”
這一聲就像一場冷冰冰的雨,澆熄了正要爭執起來的兩人,說話那人已經站到了了門口,被許世卿引為紅顏禍水的阮紅嬌。
阮紅嬌是帶著綠兒過來的,因她說自己是來找溫簡的,旁的人也知道他們的關係,也就放進來了。
阮紅嬌其實站在不遠處已經聽了多時了,見到有人經過,這才放重了腳步,帶著綠兒走進來,她見裏麵的氣氛奇怪,隻裝作不知。
她輕言軟語的喊了溫簡和許世卿,許世卿正在氣頭上,也不理她,背過身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溫簡卻走到她跟前去,轉了口氣問道:“嬌娘,你怎麼過來了。”
阮紅嬌笑道:“昨日你說今天要去鄉間調停,我怕你趕不上飯點,給你做了一些吃的送來,近日天氣熱了起來,午間的日頭又毒,故而又熬了一些綠豆湯給你帶著。”她說完接過綠兒手裏的水囊遞給溫簡,再看了一旁的許世卿,麵有羞色的低了低頭。
溫簡今日要去王家村和坡子村的人調解,看這時辰也差不多要出發了,這兩村的村民因為搶奪水源而械鬥了幾場,造成了村民受傷,李縣官已經將此事交給了溫簡調解,故而昨日溫簡告之了阮紅嬌,沒想到她倒是細心,今日提前送午飯過來了。
溫簡知道往日阮紅嬌為了他的聲譽著想,不肯輕易踏足衙門,今日所來,也是因為愛惜他的身體所致,他看著阮紅嬌這樣好,越發覺得不回京城是對的。
許世卿聽到沒有人說話,就回過頭來,誰知一回頭就看到溫簡和阮紅嬌兩兩相望,溫簡的眼睛恨不能貼在阮紅嬌臉上了,阮紅嬌也麵帶羞澀,更是覺得可惡,又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五哥,許仵監討厭我嗎?”阮紅嬌皺眉問道。
溫簡看了一眼許世卿離開的方向,也冷哼了一聲,道:“不必管他,整個太平鎮都沒幾個他不討厭的人。”
這話幸而許世卿沒有聽到,不然必是要嘔出血來才是。
話說許世卿氣衝衝的回到他的驗屍院,進了屋子就一腳踹倒了門口的椅子,然後走到正堂下坐了下來。外頭日頭已經有些曬了,這屋子裏卻仍是陰冷陰冷的,倒是正好,坐了片刻他心裏頭的那團火便熄了下來,開始認真想眼下的問題。
現在,他該怎麼跟侯爺交代呢?許世卿皺著眉,心道,阮紅嬌那女子,從一出現開始,就讓他有種不好的感覺,果然是個紅顏禍水,也不知她到底下了什麼迷魂湯,把好好的人弄得那樣糊塗。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許世卿喃喃的念著這句話,想到自阮紅嬌出現之後發生的這些事。
“阮紅嬌……全味居……黃傳貴……黑山寨……劉白鳳……斷手……斷手……。”
好似突然叫閃電驚雷劈中了一下,許世卿突然睜大了雙眼,意識到了一些什麼,卻是千頭萬緒,不知牽動哪一根。
那阮紅嬌原本沒有幾個人認識,若不是開了全味樓,也不會和溫簡產生關聯。
後來若不是又發生黃傳貴強娶寡婦之事,溫簡也不會認她做義妹。
再後來如果不是發生黑山寨被屠之事,劉白鳳也不會擄走阮紅嬌來要挾溫簡,偏偏劉白鳳又死的蹊蹺。
關鍵是此事件中阮紅嬌被劉白鳳的同夥砍斷了手,所以誰也不會再懷疑她……
“……怎麼會這麼巧?怎麼會這麼巧!”許世卿訝然,這些事無形之中將她和溫簡逼到了一起,本來他們之間是沒有這麼多交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