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3 / 3)

太平鎮建鎮也不過五十年,而這五十年當中,也隻有溫簡一個是“神捕世家”出身的捕頭,就像把鶴放在雞群裏,不怪他太特別,而是出身就不同。

“但那一次的錯卻犯得十分嚴重,我對她產生了同情,而我不該這樣。”溫簡歎息著,似乎在自省。

“那麼,這隻手是怎麼回事呢?”阮紅嬌接著問,她望著溫簡的眼睛黑亮而有神,此刻這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仿佛在期待著什麼,而溫簡卻因沉浸在回憶中沒有察覺到。

“她為了逃走而砍斷了自己的手。”這就是溫簡最不明白的地方,他為了能夠得到答案而魂牽夢繞,他的神情凝重了起來,他道:“她當時有別的選擇的,她不用那麼做。”

“她還有什麼選擇?”阮紅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她可以砍斷我的手!”溫簡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她,問:“她隻有一次機會可以逃走,可是那時她和我綁在一起,她的手上有劍而我卻沒有,我是兵她是賊,如果換做是你的話,這一劍斬下去,你會斬斷哪隻手?”

這就是溫簡所糾結的問題,她為什麼要那麼做?怎麼會有人那麼做?她的說出的話是參了蜜糖的毒酒,她的行為卻是抹了毒酒的蜜糖,她就像是打啞謎的高手,每句話都讓人捉摸不透,每個舉動都讓人糊裏糊塗,就算是知道了答案,也不敢相信。

所以他需要有個人告訴自己,那個讓他彌足深陷的答案,究竟跟他想的是不是一樣的。

他不信白晚,可是相信阮紅嬌。

就像他不敢太過靠近白晚,可是換做阮紅嬌就可以!

他現在望著阮紅嬌,十分想要知道,她對這件事的看法,而阮紅嬌的答案是——

“我會……砍斷我自己的。”阮紅嬌道。

“為什麼?”溫簡忍不住激動而又忍住了激動,他逼視著她沉聲追問,就如在他麵前的不是阮紅嬌,而是別的什麼人。

“因為我喜歡你,隻有這個理由,才會讓我寧願傷了自己也不願傷你分毫。”阮紅嬌回答得斬釘截鐵又順理成章,令人感覺這個答案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去質疑它都是極其可笑的。

而這句話從她嘴裏吐露出來,就如化作了十萬隻飛箭刺在了溫簡的心上。那一霎,溫簡牢牢盯著阮紅嬌,看著她又好像看得不是她,這樣的答案……這樣的答案………曾在他心裏出現過無數遍,隻是他不曾相信過。

溫簡突然上前一步,將阮紅嬌從凳子上抱了起來,阮紅嬌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意外的舉動,被驚了一嚇,這一驚之間,溫簡溫熱的嘴唇便已經覆蓋在了她的嘴唇之上。

唇齒交接,宛若勾起了天雷地火,溫簡托著阮紅嬌,阮紅嬌勾著他的脖子,那二人如交頸的天鵝一樣纏綿悱惻,又如攻城略地的將軍那樣霸道蠻橫,然後阮紅嬌首先會意過來,推開了溫簡,喘著氣質問:“你現在抱著的是我,還是她?”

從溫簡的反應中,任何人都能察覺到他的壓抑和感情,這種感情的宣泄卻不是對眼前的人,阮紅嬌這一刻竟然有一些嫉妒白晚,可是為什麼會有人嫉妒過去的自己呢?

“……是你。”溫簡也喘著氣,目光陷進了阮紅嬌的目光,不願自拔。

阮紅嬌接著問:“那你喜歡的是我還是她?”

溫簡答:“我不會喜歡她的,我不能。”

她又不甘心的追問:“為什麼?”

他再答:“因為她是一個犯人。”

她繼續問:“而我不是一個犯人?”

“……是的。”

有時候,一個人的立場代表了一切,就像很久之前那人說的那樣,如果我們隻是我們自己,一切可能大不相同……但那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完全是他自己,但如果真有那個如果,如果他們相遇,不再是敵人,而是普通的陌生人,然後經曆了彼此相識,彼此相知,彼此相愛,那簡直就像是第二次生命一樣璀璨。

眼前的阮紅嬌,溫簡知道她並不是白晚,可她像她甚至比她更好,比起永生為敵的宿怨,她那些身份背景的阻礙也變得微乎其微了,至少,他不用一看到她就必須逮捕她,必須把她交出去看著她受盡折磨或者死去。

與之相比起來,阮紅嬌真的是好了。

“如果你介意的話……。”溫簡意識到這樣對阮紅嬌不公平,但阮紅嬌卻很快的打斷了他。

她比誰都明白,如果自己還是白晚,根本無法靠近溫簡十步之內,所以她不必嫉妒自己,有些人之間根本不可能,除非他們不是自己。

阮紅嬌豁達了起來,笑容露出爽朗,如同突然之間陽光更加明媚了,她再次湊了過去,這一次換做她主動勾住了溫簡的脖子,踮起腳尖,輕輕吻住了他的嘴唇。而溫簡能夠做的,就隻有回應她,再回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