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1 / 3)

有人說,人與人之間有著奇怪的感應,有時候一個人產生的感覺,另一個人也會同樣產生。

那一霎,溫簡所經曆的往事如潮一般襲來的錯覺,被扛在陰息風肩頭的白晚,居然也感覺到了。

因為太過禁忌,所以那似有似無的情愫被埋藏在了心底越來越深的位置,如時間帶不走絕望,遺忘泯滅不了銘念,最終它們都沒有消失,隻是變成了心底深處一團挖不出的死肉。

溫簡的心被觸動,那麼白晚呢?風中凝望的雙眼,是否能撼動她的執著?

陰息風扛著白晚,奔波了大半夜才找到了一個可以認為安全的地方。

白晚受了傷,方才能享受這種待遇,不過一到了地頭,就被陰息風丟到了地上。

白晚身上的鞭傷在落地時候受到了扯動,不禁呻吟了一聲,接著便從地上爬起來。陰息風幫了她又傷了她,白晚這時候,真不知該生他的氣,還是該感謝他。

砍掉她的“左手”是計劃之中的事,她的左手上佩戴的機關手始終是個破綻,一旦溫簡發現了,必然會識破她,此事一直是白晚的心頭之患。

這一次陰息風突然出現,以致事情的發展出人意料,但她也因地製宜,設計了這一出,隻要溫簡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手”被砍斷,那麼日後就不會因為她沒有左手而懷疑她了。

而後麵當然還有一些後續的問題要擺平,這麼短時間內要做到不使人懷疑,她一個人做不到,可是這個時候的陰息風,心中又有了別的想法。

陰息風在一路上想了一些事,他對白晚說:“小白……我突然覺得事情不那麼有趣了,我不想久留,之前說的都不算了罷,我今晚就打算離開。”

“什麼?”這一次,輪到白晚吃驚了:“為什麼突然要走?”

橫插一筆的是他,突然鬧著要走的也是他,白晚被他打了一頓,心中本來就不平,隻是不便發作,聽了他這話,自然更加生氣。

陰息風伸手從臉上取出易容針,收於袖中,對她冷淡的道:“小白,你如果想要報仇,殺掉一個人未必是最好的方式,卻一定是最直接的方式,若你想要另尋他法,未必不可,但最好你能吸取教訓,如果你隻是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玩著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實在提不起興趣陪你玩下去,不如就此分道揚鑣罷。”

月光之下,白晚能清楚看到陰息風臉上倨傲冷漠的表情。

白晚走到他身邊,仰頭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你讓我想起我以前養的一隻雪狼。”陰息風低頭,伸手撫摸著白晚的鬢角,而白晚也不抗拒。

陰息風心中明白,她這是想要留下自己,但凡她有目的的時候,才會故意靠近自己,這是一種暗藏的引誘和暗示,他每每都很受用她這樣,隻是這一次,他不想如她所願了。

陰息風放下了手,看著白晚道:“在我剛剛建立君魔寨的時候,有人捕捉到一隻渾身雪白的雪狼,奈何那隻野獸凶猛無比,難以收服。後來,我想了一個辦法,我叫人把它打得奄奄一息,然後關進了山洞裏,以後的每日裏,我都會去一次,給它帶一點兒肉和水,和它說話。”

“你可以更直接一點說。”白晚道:“還是你以為我對你養一隻貓或者一隻狗會很感興趣?”

陰息風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繼續道:“一開始我進山洞裏的時候,雪狼想要攻擊我,可是鎖鏈鎖住了它,它不但傷不了我而且自己還會受傷,多試幾次之後,它就放棄攻擊我了,我便開始給它喂食,它精疲力盡又饑餓難耐,也就吃了。”

“我一邊給它喂食,一邊和它說話,我相信它是聽得懂我說得話的,我把它當朋友一樣真誠對待,把心事都說給它聽……一個月之後,它開始接受我,在我給它治療好了身上潰爛的傷口之後,它便開始允許我撫摸它。”

“兩個月之後,我陪伴它的時間越來越多,給它撓癢癢,或者帶給它一隻活兔子當作禮物。”

“三個月之後,它就能聽懂我說的話,會根據我的指令,做一些簡單的動作,比如站起來,跑,還有坐下。”陰息風含笑說著,仿佛那的確是一段美好時光。

“第四個月……我就把它殺掉了,因為我實在不忍心,一頭驕傲的野獸變成這個樣子,我甚至沒有用鞭子就收服了它,你說這是為什麼?”

不論這個故事是真是假,起碼這就是陰息風想要表達的意思。

白晚就是那隻雪狼,在困境中遇到了溫簡,在那種黑暗閉塞的絕望環境下,人的心靈會變得十分脆弱,溫簡對她或許是假戲真做了起來,可是她呢?她是否也難以忘記那一段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