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真不好意思,又麻煩少爺。我這就回自己房間去。”夏藍以為她說的是這件事。趕緊從床上要起身。誰知,又被她家少爺一個翻身,又壓回了床上。
“少爺,你不會因這點小事兒想謀殺我吧。”夏藍開玩笑的說。
“真高興,被你猜對了。”源本皓的眸子出現危險的氣息。
“源本皓,你給我起來。”不會又想掐死她吧。
“不是少爺?我以為你比較喜歡這個稱謂。”有多久沒聽過夏藍叫他名字了,時間久到,他以為已聽了幾輩子。
“你什麼意思?”他是少爺呀。
“什麼意思?你還敢問?”
“我,為什麼不敢問?”夏藍說的心虛。
“那我要問問你,為什麼會從皓哥哥變成後來的少爺?”
“這還用問,以前小不懂事兒,叫皓哥哥,後來長大了,自然就不能如此。”
“長大了,就不能如此?”
“我和老媽可是你們家傭人,不叫你少爺,叫什麼?”
“我們家傭人?你還真敢說。夏藍你句良心話,這麼多年來,源家有把你們當傭人?”
有把她們當傭人嗎?
最初老媽進源家,是因為剛生完孩子的源伯母商若蘭身子虛弱,母乳不足。而老媽的任務就是代替源伯母,用母乳喂養、照顧她家少爺,而這樣一來就是兩年。少爺斷奶後,老媽以為要離開源家找新工作。源家老爺子的一番話而在源家長住。
老爺子說老媽用母乳喂養了她家少爺兩年,時間雖不長,但也算得上是少爺的另一個母親,既然是母親,少爺就理應奉養。自是要住下來了。
老爺子的話,把老媽感動得稀裏嘩啦。收留她們母女倆都不錯了,哪還敢“挾天子以令諸侯”,所以再三婉拒,堅持把少爺當成自己的主人來侍奉。
而自己也在少爺的庇護下,不但進了貴死人的學校,和少爺一起上、下學,就連住的地方也由老媽的房間搬出,和少爺比鄰而居。
老媽和她在源家是絕對自由的,從不限製她們做任何事情。源家人從不會命令她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們所做的隻是心中所認定的本份。是的,“本份”兩字,完全拉開了距離。就連自己在源家被尊稱的那聲小姐,也充耳不聞,隻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距離才能產生美。
“夏藍,放下心中的芥蒂,對你來說真的很難嗎?”
夏藍故作不明其意,避開了源本皓異樣的眼神。
你追我趕的遊戲,源本皓不想玩了。在躲貓貓這樣的遊戲中,明知對方的藏身之處,卻一次又一次裝作沒看見,對他來說不公平,這次他不再給她躲避的機會,他要揪出這個怯弱的“小老鼠。”
“既然你這麼見外,我是你的又該怎麼解釋?”源本皓有些惡質地把臉靠近夏藍,唇輕輕掃過她的臉頰。
夏藍的臉漲紅了,他的話比他的唇,更具殺傷力。心底的秘密被窺視的難看,讓她真想找個洞鑽進去永生、永世不再見人。
“你家少爺?”
“不要說。”
夏藍懊惱瞪著她家少爺,他為什麼非要跟她的這點“小小”秘密過不去?
一直以來,她嘴裏雖然叫著源本皓為少爺,可每次她都會自動在心底加上“她家的”,然而時間長了難免也會有脫口而出的時候。那是潛意識下的占有欲。她曾以為少爺不會從中窺視出,她這點小聰明。現下看來她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她的那點心思,原來早被她家少爺識破。夏藍的眼睛濕潤了,她倔強地扭過了頭。
“倔強的丫頭,看著我。”源本皓強勢地扳過夏藍的頭,撥開蓋在她右臉的發絲,臉緊緊貼在她的右臉摩挲。他喃喃地說:“你的臉是我心中的痛。”
夏藍聽到這句話明顯地僵住了。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源本皓不動聲色繼續道:“可我從來都不曾在乎過,我喜歡你,我心亦然呀。”
“你說什麼?”熟悉的夢中話,聽得夏藍心驚肉跳。她推開源本皓,試圖把他看清楚。
擎堂,我喜歡你。
我心亦然。
“你聽到了,不是嗎?”源本皓直視著夏藍的眼睛,仿佛要透過那雙眼睛,窺探到她的靈魂。
“你覺得那個前世今生的故事中,你是妻還是妾?”
不,不要再逼她,夏藍的淚決堤般地湧出。妻還是妾?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怕吧。殊不知那個糾纏了丁白雨半年多的夢,已糾纏了她五年。
這個夢很長,十三歲開始支離破碎地進入她的夢中,直到最近才趨近完整。初時,年紀小還以為是想象力在作怪,夢醒之後,她還會講給源本皓聽,然後自我取笑一番。
然而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夢還在。隨著年齡的增長,那夢竟然像是有了生命,也開始拉長。不再支離破碎的夢,一個片段接一個片段的在夢中連接。
近似完整的故事,不完美的結局。深深地撼動著她的心,讓她沉溺於其中,猜測著她在這個故事中的角色。原本也沒什麼?不管她是誰,對她而言都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當有一天她發現,她愛上了夢中男主角的真實版時,她害怕了。臉上的駭人印記,讓她不由得猜想,自己極有可能是那個“前”妻。心狠手辣的“前”妻,遭受了報應,臉是明證。她的恐慌迫使她,一步步推離源本皓。
表麵上她還是那個樂觀,調皮的夏藍。可是她知道自己變了,一方麵用自己身份,來催眠自己。傭人本來就不應該有非份之想,安分守己是正確的。另一方麵她的心底又忍不住偷偷把少爺放在心上。
無意中,探知了自己的身世。壓在陰暗角落的自卑,在瞬間爆發。強烈的自卑感,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和少爺的差距。而丁白雨的出現,在驗證了她的猜測的同時,也徹底毀掉了最後僅剩的唯一的、丁點兒的、可憐的希望。
她放棄了,學著接受。可偏偏少爺卻在這時撩撥她——死絕的心。
不想看到夏藍那一副失魂落魄的醜樣子,源本皓再度吻上她的唇。
夜,在頃刻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