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脾性,應該不會忘記吧?”
她臉一紅,“你說我市儈嗎?”
“非也,我是了解你。”他愉快地說,“善良又市儈。”
一股甜蜜滑進可可的心頭——被人理解的感覺,原來如此美妙。
他突然說:“我正在處理她的事。”
“誰?彤雲?”
“我有一個好兄弟林明,早陣失戀,整天嚷著要我們介紹女孩子給他……彤雲長得還算端正,林明一看她的相片就起心了……”
“然後呢?”
“彤雲不願意。”
“正常。”她垂下眼簾,“她喜歡的人是你。”
他微微一笑,“不過臨出門前,我把林明叫到家裏住去了。”
“這……太陰險了吧?萬一他色心乍起……”
“莫非你想我繼續身不由己地一腳踏兩船?”
“別歪曲我的意思!”她狠瞪他一眼。
“說笑了。林明人不錯,不會這樣做的。”
“若相處數日,彤雲仍不喜歡他怎麼辦?”
“那沒辦法了,隻能用最後一招。”他頓足,兩手攫著她的肩頭,一字一頓地說,“拉著你到她麵前,直說我愛你。為了你安心,我一定會這樣做。以前我猶豫不決,是因為未曾遇到深愛的女人。現在,除了她必須學會如何明白事理,別無他法。”
小臉浮上兩朵紅暈,卻鎮定自若地回望著他。內中的遊移隨著他深情直白的凝視漸漸消散,隨即是連自己也難以相信的驚喜——她能感覺向擎珍惜自己,而這樣的心思,隻來源於一個可能,他愛上了她,雖然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值得被人愛的一麵。
“你和她認識十年,和我隻是兩個月……”
“但你曾替陌生的我蓋過被子,我驚訝,渴望再遇到你。”他低語,“上天遂了我的心願。你以自己的姿勢行走著,漸漸形成一種奇特的氣質,淡雅如路邊的小野菊,迎風獨放,很有自己的味道。”
可可失笑,“我有這麼好嗎?有嗎?”
向擎笑著點頭。
“你這樣子……”她推開他,搖頭,“信不過。”
“不管,反正我賴定你了。”他伸手摟著她的肩頭一並朝前走去,“走吧,先找一間小旅館,要有雕花圍欄的小露台,能看見藏在煙霞中的閣樓和沱江的水色。明天晨起,我們到河邊租一隻小船,慢悠悠地順水而下欣賞兩岸依水而建的吊腳樓,進到如翠的煙霞裏,一定有身臨仙境的感覺。”
“我鐵定是要這樣的了,準備坐什麼船?”
“一葉扁舟吧。”
“你撐船槳?我不撐的啊,我不會的。”
“什麼都不懂就四處流浪?你真不怕死!”向擎長著臉,“看來得把你拴在褲頭調教一段時間才行。”
她甜笑,“那決定是你撐船?”
“嗯。”他很老實地點頭,“沱江兩岸的吊腳樓是民居,窗口偶爾露出一個佩戴著苗族土家族服飾的美麗姑娘,相機一舉,倩影長留,太好了!屆時你幫我留意著。”
可可不做聲。
“有些苗家女孩生性羞澀,一晃就會不見。不過不用擔心,湖麵上通常有苗族姑娘坐在船頭,一邊繡著花一邊悠悠地唱著。山歌旋律優美,歌聲環繞水麵,回旋而上,在沱江上空悠然飄曳,簡單和當神仙沒兩樣。”
她白他一眼,“你在做夢,是白日夢。”
“人生如夢嘛!”
“我不喜歡被你這浪子LOOK。”她意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個為了愛情甘心委曲求全的女人。”
“我也不是個覺得有情就能飲水飽的男人。”
“很好。”她點頭,“所以拜托仁兄別在我麵前用過多的形容詞來讚美女孩,我小氣!”
他皺眉,“坦白過頭了。”
“你要後悔還來得及!”她揚揚頭朝前走去,看也沒看他一眼,然而全身神經卻留意著身後人的一舉一動,直到聽到腳步聲追來,終於忍不住“撲哧”笑了。
“哦,存心耍我!真調皮!”
“你不正是喜歡我這樣嗎?”她燦爛一笑,迅速倒回兩步摟著他的腰很親熱地齊步前行。
向擎側頭親親她的發頂,“一時一個模樣,幸好我早有心理準備。”
可可小聲說:“謝謝你縱容我任性。”
他把她輕輕擁進懷裏,低低地說:“如果你覺得幸福,我樂意讓你一輩子這樣活著。”
“一、一輩子?你求婚……”話未問說,她的淚水潸然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