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解鈴還需係鈴人(1 / 3)

在一間沒有窗的囚室裏,中間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擺著兩樣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茴香豆,還有一壺酒,桌邊的男人正小杯小口的漫漫喝著,一盞孤燈映著男人清秀的臉龐,昏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映在牆壁上,牆角有一處鋪著幹淨的稻草,稻草上正坐著聽雨,旁邊食藍裏放著幾個饅頭和一壺清水。

“喂!浪裏花,你什麼時候放我出去呀?”聽雨對著浪裏花的背影問。

浪裏花沒有回頭,“呆在這裏不好嗎?看我總好過看那個醜男人嘛!”

雖然看不見浪裏花的臉,但聽雨知道他在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什麼好?”

“恐怕是對像不同你才心情不佳吧?”浪裏花扭頭看向聽雨,臉上是那種懶懶的笑容。

“哼!”聽雨向他皺皺鼻子。

浪裏花又將臉轉過去,“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我要方便!”聽雨大聲說。

“沒關係!你方便吧!不會防礙我!”

“可你防礙了我!”

“有嗎?”浪裏花四處看看,“屋子這麼大!哪會防礙你,這裏比茅房可大多了。”

“你……!你在這裏,我怎麼……方便嘛?”

浪裏花頭也不回,“你弄你的,我又不會偷看,沒關係!”

“浪裏花!你這個大王八蛋!”

浪裏花回頭之前語氣裏帶著笑意說,“我要回頭跟你說話哦!”

他回過頭來,“我不是大王八蛋,我是采花大盜!”

聽雨舉起食籃忍無可忍的向他砸過去。

他三下兩下接住,“可別浪費了,這可都是我私人花銀兩買的。”

聽雨苦笑,“你真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有人像我嗎?”

“有!你和吳名簡直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

“可別瞎說,我和吳名都是男的!記住,吳名是名捕,而我是采花大盜,他是兵,我是賊,怎麼能一樣。”浪裏花放下杯站起來,“走吧!”

“去哪兒?”

“你不是內急麼?難道要去廚房嗎?當然是去茅房啦!”

“哦……對對!我內急!內急!”聽雨一下子站起來跟在他後麵。

他穿過長長的走廊,將她帶到一處花草環饒的小屋,“到了!”

聽雨左看右看,前看後看,“哪裏?哪裏有茅房呀?”

浪裏花一拍聽雨的頭,“笨!哪裏呀!”他用手指著小屋。

“啊?”聽雨有些意外,“你是說是這個小屋裏?”

“你以為是哪裏?”

“我沒想到這麼‘香’!”

“難道茅房一定是臭的嗎?真不明白陸風子怎麼會愛上你?”

“浪裏花,你放了我吧!!”

浪裏花坐到欄杆上,“去解決你的內急吧!”

聽雨秧秧地走向小屋。

聽雨本來想趁浪裏花不注意溜掉,可是這樣的機會對她來說實在不可能,她隻好從屋裏出來。

“浪裏花,你到底有多少房子呀?四天你帶我換了四個地方。”

“我怎麼能說呢?”浪裏花笑著從欄杆上跳下來。

“那你總可以告訴我怎麼每次都沒有看到其他人吧?”

“那是因為我讓所有的人不準走進你的院子。”

“你這人其實並不壞!”聽雨垂著頭看她。

“可別被我的假像所迷惑!”

“你們想怎麼對付風子?”

“你怎麼不關心一下自己?”

“跟你待在一起,有吃有穿有住還有貼身護衛,挺好呀!”

“你是不是很愛他?”

“是……是呀!”

“如果他負了你呢?”

“他……他不會!”

浪裏花索性停下坐在檻竿上,“如果他負了你使你嫁給了他的父親呢?”他有些同情那個女人。

“不!不會的!不會的!”

“如果他對你說‘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等我!’讓你等了多年後他卻帶了一個別的女人回來呢?”他的眼裏有傷痛,他愛她卻不能娶她,隻能讓她待在煙花之地,因為他不能讓她有遺憾,所以他陪她一起等,等到塵埃落定。

“你是說他也在騙我嗎?”

“不是!他早已過了激情的年代,他剩下的隻有選擇,既然選擇了你,他就不會放棄了!”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我是要你知道,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之間解決自己的恩怨。”

“那為什麼抓我?”

“不抓住他的心肝,他哪裏會瞟一眼當年的故人?”

聽雨伸出手,“交個朋友吧!”

浪裏花庸懶的看著聽雨白皙的手,“我知道你是誰!所以我不能和你做朋友,如果以後有需要,我一定會毫不遲疑的幫你。”

“能被你愛上的女子真是幸福!”聽雨收回手。

“能被玉麵修羅愛上的女子又何償不幸?”

聽雨坐到浪裏花身邊,“那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解決。

“快了!”浪裏花將手伸到陽光裏,像要接住陽光似的。

杏花樓裏,風紫正喝悶酒,一個小孩跑上樓來四下看了看,高聲叫道:“若想聽雨,請上小樓!小樓聽雨囉!”

風紫向他招了招手,“小家夥,過來!”

小孩子跑過去。

“是誰叫你這樣說的?”

“是一個戴麵紗的夫人,她還讓我將這個給你,說你會給賞錢。”小孩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

風紫接過布包將銀子放到小孩手裏。布包裏是聽雨一些撕碎的衣物和一雙鞋,鞋底各繡著‘若想聽雨,請上小樓’的字樣。聽雨的貼身衣物都會繡上‘聽雨’字樣,這是宮裏的習慣,所有的公主皇子的隨身衣物都會繡上特別的記號或名字。

布世裏還有一封信,‘有才,多年不見異常思念,若想見心上人,今夜子時情韻樓上見!’落款是蘆棱花,信裏還夾著一朵風幹的蘆花。

風紫將信紙捏得粉碎。

飄香樓。

“春雨,你等了他這麼多年,怎麼見了他一句也不問?”秋月依著欄杆問。

春雨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問他什麼?原以為這麼固執的等他是因為愛他,見了他才明白,原來自己隻是在愛一種當時的感覺。”她苦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我居然沒認出來!”

秋月轉過身靠在欄杆上,“春雨,你真沒認出他來嗎?”

春雨站起來走到窗前看向星空,“不是沒認出來,隻是沒想到,沒想到他真的回來了,就像一個夢,當他成為現實時,你卻覺得不真實。”

秋月仰望星空,“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街夜色涼如水,臥看牛郎織女心。”

她又看了看春雨,“你說這是幸運還是悲哀?”

春雨看看四周,“當沒遇上愛情,這是一種悲哀,當遇上愛情時,這是一種幸運。”說完她傻笑起來,秋月也跟著傻笑,兩個女子的笑聲像星光,帶著絲絲清冷和脫俗的清脆。

情韻樓

風子準時的踏進了情韻樓,一分不多一秒不差,剛好子時。

他一踏進情韻樓,醜男人便帶著傷心和無奈的神情默默的將他帶上樓,然後轉身無聲的離去。

風子推開門。

“你終於來了!”蘆棱花麵露喜色。

“人呢?”

“你是說我嗎?”她將原本薄得透明的紗又拉開了一些,露出肚兜快遮不住的胸脯。

“聽雨呢?”風子四下看了看。

“這麼多年不見,你居然不願跟我多說一句話嗎?”

“別逼我我出手!”

“我對你這麼多年的情意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知道?”她委屈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