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七月(3)(2 / 3)

劍橋大家古典學係的情況與東亞研究所係相似。雖然這裏並非沒有名家,如斯巴達專家Paul Cartledge,但並沒有出現一個在西方古典學界能產生革命性影響的人,如瑞士的布克特(Walter Burkert)、丹麥的漢森(Morgens Herman Hansen)。

從英語係的情況來看,自從五六十年代出了F·R·利維斯,七八十年代有雷蒙德·威廉斯一代巨人,九十年代以來這裏並沒有出什麼名家了。像特裏·伊格爾頓那樣的人卻被牛津挖了過去。不再有名家,也就不再是中心了。

更嚴重的是,同美國學界相比,整個劍橋學術風氣太懶散,太不求進取,學者對自己的要求太低(這不僅是我自己的觀察,也是社會學、政治科學係的一年輕講師的看法)。由此看來,劍橋不僅現在看上去已經衰落,就是今後二三十年也未見得能東山再起。

有什麼樣的教師就有什麼樣的學生。據我觀察,不僅劍橋,就是整個英國,對學生的要求都太低,因此學生太好玩了。應該知道,在美國讀博士,得過五關斬六將,通過多門博士資格考試,然後才能進入艱苦的論文寫作。但在英國,你剛剛本科畢業,隻要導師認可你,經費也不成問題,馬上就能進入論文寫作,不用修大量相關碩士課程,更不用通過淘汰率極高的博士資格考試。從理論上講,你剛剛二十五歲就能成為博士,這在中國隻是剛剛拿到碩士學位的年齡。後果是,學生在知識準備明顯不足的情況下,就進入一個過分狹窄的專業研究領域。情況好,你的研究成果會被認可,或者說你有幸成為西方知識生產機器裏的一顆螺絲釘(但你仍然不大可能擺脫對知識全局把握不足之缺陷);情況不好,研究“成果”成為廢品,你要麼轉行,要麼拿一筆“博士後”資助(很少一點錢)混日子,錢用玩以後再申請另一筆“博士後”資助,或者幹脆以做另一個博士學位就業。

誰也不能否認的一點,這裏本科生的玩法實在是太花樣繁多,豐富多彩了一點。不說與中國學生、印度學生的努力刻苦相比,就是同美國學生相比,劍橋本科生蹲酒吧的時間實在太多了一點(國王學院裏邊有一個巨大的學生酒吧,其他學院情況應相似),找各種由頭聚會的時間也實在太多了一點。你再是天才,也得勤奮才能成功。不勤奮,劍橋學生能取得成功嗎?頂尖大學的精英們尚且如此,其他學校的學生可想而知。所以不難明白,為什麼一任又一任首相包括剛上台的布朗都會呼籲教育改革。

隻怕有“氣數”作祟,怎麼改革也沒用。

7月10日星期二

“拉什迪事件”再起波瀾

巴基斯坦紅色清真寺事件一波未平,又傳來了基地組織揚言對英國封爵拉什迪一事做出“恰當的反應”(a precise response)的消息。英國警方作了回應,說我們英國人將不會被恐怖分子嚇倒;言論自由是幾百年社會演進的產物,不會因哃嚇而被取消。這不出所料。看來“拉什迪事件”之劇不僅沒有結束,反而因增添了新情節而更精彩了。

印度裔英國作家薩爾曼·拉什迪《撒旦詩篇》1988年9月出版後,激起了英國乃至全世界穆斯林的強烈抗議。1989年2月,伊朗精神領袖霍梅尼發出了對拉什迪執行死刑的命令(Fatwa),激起了西方各國的強烈反應,此即所謂“拉什迪事件”。自此,拉什迪被置於英國警方嚴密保護之下。1998年11月,伊朗政府宣布取消死刑命令,其後不久西方降低了對拉什迪保護的級別,拉什迪本人也開始由隱匿轉為半公開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