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現代女性化妝，如描眉、抹粉、塗口紅也可以視為對身體的操縱囉？也可視為‘權力意誌’的表達囉？”
“當然！還有男男女女噴香水，女性穿十幾厘米高的高跟鞋，用紫外線曬膚機曬黃皮膚，得皮膚癌也在所不惜（據有關統計，1970年代以來美國二十五歲以下女子皮膚癌患者增加了70%）。我覺得在操縱、篡改身體方麵，西方人比中國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何以見得？”約翰問。
“你不覺得你們西方人發明的隆胸術、吸脂術比裹腳更有害，更危險？你不覺得這不人道？你不覺得，西方男子大量服用類固醇類藥物，以長出球狀性感肌肉（美其名曰‘健美’），很不人道？你不覺得今日這種不人道與裹腳的不人道無本質區別？”
“這些現代發明的確不人道，”約翰承認。
“描眉、抹粉、塗口紅、噴香水古已有之，東方有，西方也有。隻是隆胸、吸脂一類篡改身體的手術、大量服用藥物以長出性感肌肉的做法，的確是西方的偉大發明。我甚至在某些半色情雜誌封麵上見過兩個英國奇女子，她們‘長’出了一對極度豐滿的乳房，又圓又鼓又大，一點不誇張地說，就像兩隻足球。不動大手術，不填入大量矽膠，是絕不會取得這種效果的。對她們來說，一對巨乳並非不人道，反而非常光榮，還能獲大獎，但在我看來卻很惡心、很恐怖。這與中國的小腳相比，有什麼本質區別？”
“的確沒有本質區別，”約翰說，“但對於芭蕾舞女演員來說，豐乳不僅不是美，反而是醜。我一個兒時的朋友五六歲起就跳芭蕾，起初胸部還不怎麼突出，感覺不錯，但到了十二三歲，胸部開始發育，就有問題了。到了十五六歲，乳房更大，問題也更大了。這時，她萬分自卑，幾次偷偷跑去見醫生，希望能得到‘治療’。醫生說要變小，就得長期服藥，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她不能接受這一暗淡前景，從此告別了芭蕾舞圈子。”
“芭蕾舞女演員如此眾多，個個胸部大小正常（相對而言），說明芭蕾舞界的審美標準與一般以大為美的審美標準不同。可是很難保證她們不使用藥物或其他手段來保證瘦削的外形。但大量芭蕾舞女演員要確保相對較平的胸，比她們多得多的一般婦女要確保豐乳甚至巨乳，不使用這種或那種非自然的手段，是絕對不可能的。在這個意義上講，小腳、豐乳、平胸是一回事，都是人為的，不健康的。”
約翰同意我的說法。
5月16日星期三
貓口控製
傍晚與約翰在花園裏聊天，正好蒂娜也睡在園裏的椅子上。我們以她為話題，認為從毛色和體態判斷，她是一隻健康的貓。我們又談起她的年齡。約翰認為蒂娜大約三歲。
“這貓被閹割了（spayed），”他說，“英國所有的貓都必須做絕育手術，大約在六七個月大的時候就得做。”
“誰負責做這事？”又問。
“貓主人。”
“可是蒂娜沒有主人。”
“她原來是有主人的，”他說，“所謂spay，就是從背部用手術刀切一個小口子，將卵巢摘除。這很野蠻！”
“這的確很野蠻，可如果不這樣做，貓口將大增，勢必貓滿為患。”
貓同狗一樣，成功地利用了與人類的合作關係，實現了在自然狀態下絕無可能的繁榮昌盛。與狗不一樣的是，貓雖然與人類合作，卻很大程度保持獨立。離開了人類，許多貓種仍可能存活，這很值得讚揚。狗卻不然。大部分狗種太享受人類世界的溫柔鄉，流連忘返，早已失去本然狗性，如果放歸自然，很可能需要花幾代時間才能重新適應。但大自然有自己的遊戲規則，不會給狗們幾代時間的。很可能，大多數狗種連幾天都熬不過去。
5月17日星期四
教師偷拍學生違法
一電視節目講，一位女教師因上課時偷拍學生情況而被判有罪。她申辯說，這樣做是為了“維護公眾利益”，是要向社會揭露，當今學校課堂紀律是多麼糟糕，學生是多麼目無師長！但法院判決認為這是欺騙；作為教師，她辜負了社會、學校和學生對她的信任。如此看來，法律就是法律，其精髓在於程序的合理，並不為實質合理的做法所撼動。
5月18日星期五
偶遇霍金
下午又與同事曹山柯去國王學院教堂參加了一次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