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1 / 3)

纖白的手指輕觸冰涼的玻璃,黑暗中她望著窗外的黑影幢幢,狂風中的樹木劇烈搖擺,像要折斷枝椏。風越刮越猛,玻璃窗前有葉子翻飛過。葉子的離開是因為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心,戚戚然。

已經十二點多,本該早已就寢,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總是很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索性坐在黑暗的房中看窗外猙獰的黑夜,暴風雨就要來了。

黑暗處飄近一副鬼魅的眼睛,她心下一緊,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那隻是橘黃的車燈。他回來了?

幽暗的庭院燈下,她首先看到的是龍景蘋跨出車門,吃力地扶出爛醉如泥的人。

吳媽他們已經去後院睡了,這幢沉寂的樓房中唯有她是醒的,她下樓。

門鈴在此時也急切地響起。開門之前,還是從牆頭的攝像機裏看了眼外麵相互扶持的一男一女。關係不錯,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

“寧姐姐。”

門大開,清冷的風也飄了進來。“那麼晚?”

“是啊。”龍景蘋苦笑,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好冷淡,絲毫沒有幫忙的打算,她隻好自己一人扶著冷奕情上樓。

看著她吃力地扶他上樓,腳步踉蹌跌跌撞撞。冷若寧終於起了惻隱之心,過去分擔了冷奕情一半的重量。隻是不想讓他們吵醒妹妹們罷了,她這樣告訴自己。

兩人將冷奕情扔進大床,龍景蘋不由得呼出一口氣。“哇……終於把他送上來了。好累!”

大雨傾盤而下,大滴大滴冰涼的雨點地敲打在落地玻璃窗戶上,兩人女人同時看著外麵庭院燈下的雨幕。

“呼……我們好幸運哦!沒被雨淋到。”龍景蘋開心地說。

冷若寧無語,從自己臥室拿了一套沒穿過的睡袍遞給龍景蘋。“你今天不能回去了,洗了澡去客房睡吧。”

“謝謝。”龍景蘋笑著接過,她今晚費盡千辛萬苦把冷奕情送到家,就是想堂而皇之地住進冷家。這個赫赫顯貴的冷家,接待的第一個陌生女孩——是她。

龍景蘋拿了睡袍去浴室,心中不免暗自得意。

冷若寧正欲舉步離開,卻見冷奕情頎長的身軀不穩地翻下了床,頭碰到床櫃角悶吭一聲。

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她欲走還留,躊躇了半天終於還是走向他。

終究無法默視他躺在冰涼的地麵上啊!那一個曾經待自己如此親切的弟弟!

反正他喝醉了神智不清,也不會知道是誰來攙扶,這樣就避免了某層尷尬。

殊不知,醉酒後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滾燙的肌膚和她的冰冷相觸,帶有濃濃酒氣的灼熱氣息吹拂在她的嫩臉上,她緊張地手心出了汗,他好重!

“若寧。”半眯著眼,模模糊糊地感覺到那白色的纖影就在伸手可及之處,那樣一個遙不可及的女人溫柔地在他身邊。這不是夢吧?

右臂狠狠地握住眼前的人,她不會離開,永遠都不會離開。就算是在夢中也好!

終於將他放上床了,她細喘著氣正要離開,卻不料一個天旋地轉,被他翻身壓在下麵。

屬於她的呼吸馨香甜美帶有致命的誘惑,點燃了他的欲望。滾燙的唇壓了下來,猶如觸電般地麻醉了每個神經,濃鬱的酒味在她口中唇齒間纏繞。

他的手滑過她柔軟的發絲,帶著無限的珍愛。唇慢慢地移到她雪白的頸項細致的肌膚,觸在手中如同上好的絲緞。臉頰滾燙周身火熱,想要狠狠地占有身下的女人。

“不要。”冷若寧從恐慌中回神,用力攤搡牢牢壓在她身上的人,卻又不敢喊大聲,怕引來別人看到這一幕。

這樣的遲疑失去了最後保全自己的機會,再回首時已百年身。

注滿水的大型黑色浴缸,火紅的玫瑰花瓣飄灑在上麵。溫水柔和地包圍著她,空氣中飄浮著馥鬱的芳香。龍景蘋閉目享受地躺在裏麵,濃濃的倦意向她襲來……

“若寧。”火熱入迷的指尖輕拭過心上人的嬌顏,沿著優美的頸項細細索吻。

她絲毫推不動他,“不要,求求你!我是你姐姐,姐姐啊!”

前襟突然被撕裂,露出溫潤潔白的前胸。一道閃電從黑夜劃過,接著轟隆隆的雷鳴聲。從未有過的滅頂之災狠狠攫住了她。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那扇防彈門牢牢地關住了,隔開了與外界的聯係,加上那雷鳴淹沒了她的呼救聲。

“龍景蘋,龍景蘋……嗚……”感到那團烈火順著咽喉燒了上來,汗水沾濕了散亂在枕邊的烏黑頭發。

重重的歡愉喘息,因為痛苦而發出的呻吟,交織成一片迷惑的魅色。

淚眼朦朧中看到床櫃上的銅鍍金掐絲嵌寶石台燈,汗濕的手慢慢地伸向床櫃,差一點,就差一點了……牢牢地握住了,重到幾乎不能拿起來,手顫抖地不能自己。

身上那沉迷在欲望中的男性軀體,如果這樣砸下去,他會死嗎?

天哪,誰來救救她!砸下去,砸下去就可以擺脫了……

不知睡了多少時間,兩個小時?三個小時?直到變冷的水刺醒了沉睡中的人。

“啊?”龍景萍驚醒過來,慌忙跨出浴缸,一把扯過白裕袍。“該死的,皮膚都要變皺了!”

走出浴室,麵對冷家一片沉寂,她打了個冷顫。許是剛從溫熱的浴室中出來的原故,讓她不習慣這清冷的空氣。

慢慢接近冷奕情的房間,他一定熟睡了吧?很想看看他令人著迷的睡顏。

突然一個蒼白的女人衝了出來,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眼神空洞絕望。

她嚇了一跳,對方更是嚇了一跳。

“你,怎麼?”龍景蘋驀得瞳孔放大,尤如當頭一棒,腦中嗡嗡作響,不敢相信眼前詭異離奇的一幕。

冷若寧蒼白的臉更加慘白,幾近透明。突然間緊攢住龍景蘋,淚雨滂沱泣不成聲。“求求你,我求求你,當作什麼都沒看到好嗎……求求你。”

“你,你們……你們是姐弟啊!下流、惡心、汙穢!”突然間什麼都明了了,龍景萍的臉嚴重扭曲,憤怒的手指掐住她的手臂,“你這惡心的女人!”

“他喝醉了酒,他神智不清,他什麼都不知道。”一連幾個“他”也把自己逼到危穀。腦中亂轟轟地一團亂麻,手和腳都是冰冷的,冷若寧語不成句潰不成聲。

她望著冷若寧,那紅腫的唇,一個個青紫印的雪白頸項,一股妒火狠狠上升。完全忘了她可是冷家二小姐,一巴掌揮過去把她打得踉蹌跌在地上。“是你勾引他,你這女人不要臉!”

冷若寧茫然地愣住,似乎沒聽到她的話,抓住她的小腿呆呆地重複:“求你別讓人知道,不要讓別人知道。”

龍景蘋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那卑微的女人,不明白如此的女人還會讓他喜歡?一陣厭惡襲上心頭,她憤力掙脫開來,不管倒在地上蒼白如鬼的女人,走進冷奕情的房間。

一股殘留的情欲氣味讓她發瘋地一一打開窗戶,窗外的雨飄落進來也不管。

鐵青著臉,步步靠近淩亂不堪的白色床鋪。在剛才,這張床上發生了怎樣驚世駭俗的激情,手握成拳,指尖絲絲刺入手心卻不疼。

床上半裸身的他。迷人的睡顏,平緩有力的呼吸。她慢慢地靠過去,手指緩緩遊移在他臉上,癡癡的看著他沉睡的臉龐,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無一不讓她入迷。

龍景蘋的臉慢慢地勾起一抹冷笑,輕解浴袍,躺近他身側。

一個蒼白而憔悴的女孩環手抱膝瑟瑟發抖。

這一晚發生的是怎樣的狂風暴雨。就像下了毒咒,脫去了靈魂,如今隻剩軀體殘留。

鳥鳴聲婉轉動人,一夜的暴風雨漸漸平息了,雨後的庭院美如仙境,而她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