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1 / 3)

沒有一個求職者會像他這般狂妄,當然他有狂妄的資本。

可他狂得不是時候,衛千暮那不知死活的老婆成功逃家已半月有餘,至今仍未有歸來的勢態。衛千暮的情緒接近爆炸邊緣,管他是不是能人異士,他沒心情跟他嗦。

“我需要你定位導彈的才能,我給出的條件全在合同上了。如果你願意加入D·H·M就簽了這份合同,如果不幹馬上給我走人。”他沒時間浪費,也沒心情跟他閑聊,“一句話,幹不幹?”

半個月了!那該死的女人離家已經有半個月了,明明就是她先犯錯,他不過是吼了她兩句,她就給他玩失蹤。她找到落腳點的下一秒鍾,衛千暮就已準確掌握她的行蹤。但本著男人的自尊,他就是僵持著不去找她。

做錯了事就一走了之,如果這回他去接她回來,下回她更是肆無忌憚。為了讓她好好反省,衛千暮打定主意除非她自行回家,否則他決不去接她。

沒想到這一晃就是兩周,明天就是第十五天了,她不僅沒有回來的意思,連個電話都不打。

他就不信她一點都不想布布——衛千暮決定跟逃妻杠上了。

男人的自尊是保住了,可煩躁的情緒卻愈演愈烈,他有感覺如果那該死的女人再不回來,用不了多久整個D·H·M都會被他的怒火燒掉。

偏偏這個時候師父渴求已久的人才找上門來!

真是巧啊!

自從師父繼承卓冠堂,改“冠”為“遠”,每年都會在大學裏尋找各方麵的專業人才收入門下,充實卓遠堂的內部機構。尉驟正是他們尋找的有關導彈定位方麵的優秀人士,但銳氣太盛,師父打算讓尉驟在D·H·M磨煉幾年再帶入堂中。

按理說,尉驟的專業應該進入科研機構,每天關在實驗室裏對著電腦發布研究發現。偏偏他投職到了這所商業性質的D·H·M,聽說老板共有三位,一位專門研究死人,一位幫人打官司,還有一位以追蹤事實真相聞名。

他之所以坐在這裏,就是看中了D·H·M超強的“追蹤”能力。

“我願意加入D·H·M,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衛千暮不喜歡貪婪的人,尉驟的形象在他眼中驟然降低了許多。煩躁地扯眉,他丟出一個字:“說!”

“幫我查出一個人的行蹤。”尉驟甚至連桌上的錄用合同都沒有翻開,對他來說隻要能找到那個失蹤兩年的人,他可以為D·H·M無條件奉獻一生。

隻要能找到她,他不介意把自己的靈魂當給魔鬼。

他哪裏知道,想要他入門的衛千暮的師父——卓遠堂堂主倒是真與魔鬼無異。

“名字。”

呃?尉驟愣神。

“你要找的那個人的名字。”衛千暮的耐性降到最低點。

就算是出車禍失憶,他也會抓住最後時間把這三個字刻在自己手心裏;就算是被人催眠,他也會把這三個字咬在牙關;就算是轉世投胎,他也會少喝半碗孟婆湯,隻為記得這三個字——

“聶語笑。”

哈!衛千暮一直糾結的眉頭總算是鬆開了,居然這麼巧!收留他逃妻的那位堂姐正好也叫“聶語笑”。

他有理由去找那個不知死活的逃跑者——聶草草,你給我等著!

“現在抬起左腿!左!哪邊是左?看好了……跟著老師做,對!抬起左腿,好棒!梅斯普特好棒,老師獎勵你一塊牛肉幹。”

看著堂姐一顆心全都撲在這“群”學生身上,聶草草哭笑不得,“四姐,你對著他們說話,他們能懂嗎?”

“不要小看他們,理解能力不比你低,而且更單純也更乖巧,比人好教多了。”拍拍梅斯普特的頭,它乖巧地舔了舔聶語笑的手掌。

出任“狗師”已經快兩年了,從狗狗身上得到的快樂遠比她付出得多。

當年她離開高中,輾轉到了家鄉。因為離任時背著勾引男學生的惡名,沒有一所學校願意聘請她。機緣巧合,她進了這所寵物學校擔任狗教官。

每個養寵物的家庭都希望寵物聽話又有趣,希望它們會自己上廁所,聽得懂人話,家裏來了客人還能露兩手,一博寵愛。寵物學校就是對寵物們進行專門培訓,每個學員學期半年,可以分期教學,學員年齡最小三個月,最大不能超過五歲。寵物們在這裏不僅能接受專業培訓,還有配套的美容服務,平時訓練完畢還能跟一群夥伴嬉耍玩弄,狂開心噯!

聶語笑加入這所寵物學校的時候正處於情緒最低穀,每天陪著狗狗們,帶著它們玩,幫它們梳毛。待她回過神來,不快的往事已甩在身後,她一如從前笑得燦爛。

“這還得多謝你們啊!”再喂梅斯普特一口香腸,它的瘦降低了它的可愛,要多吃一點才行。

四姐總是對狗被對人親切,再這樣下去誰肯娶哦!“四姐,你覺得梅斯普特的主人怎麼樣?”

“你說梅先生?”她訓練梅斯普特的時候,偶爾梅先生會來看看。兩人之間見過幾麵,從衣著上判斷,養得起八哥的男人起碼小康之家吧!“看上去挺謙和的,跟那些鬥名犬的人不太一樣。”

有四姐這句話,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四姐,今晚跟我一起赴宴怎麼樣?”

赴宴?赴誰的宴?“不會是梅先生請你吃飯吧?”

差不多吧!聶草草慫恿著她:“我想梅先生應該是想結識你,所以才請我吃飯。”在聶草草的理念裏,像她這樣已婚更是孩子她媽的女子,應該是不會接到單身男青年的約會邀請。四姐就不一樣了,正當青春年華,又一直單身,梅先生想約的人一定是她。

聶草草甘願當二人間的連接點。

“去吧!去吧!你老是悶在家裏跟狗打交道,都忘了怎麼跟人相處了。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出去轉轉也好啊!”

可事實上,聶語笑是情願跟狗打交道,也不想跟人說話,尤其是陌生的男人。

“四姐,你不會還沉陷在過去的事情裏吧?”聶草草是怕四姐至今仍然無法忘卻被人誣陷,被迫辭職的事。

聶語笑卻是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沉靜不下來。離開那座城市已有兩年,最初的時候她四處找工作,四處碰壁,心裏總是惶惶然像是失去了什麼,她以為自己是因為放不下被迫辭職的事而心煩。後來認命地進了這所寵物學校,心情逐漸放鬆,可心靈最柔軟的地方卻依然被什麼東西牽絆著。

她想起了他——那個兩年來不曾再闖入她生活的家夥。

糾纏了三年,他隨時現身在她眼前足足三年。她放不下也是理所應當的,就像一條狗你養了三年,即使再不喜歡也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