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欲走,霎時間,滿屋子的燈光全都熄滅,忽然陷入黑暗中的司徒款款尚無法接受,更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發生了——
“啊!啊——好可怕!黑了,全都黑了!我好怕……”
這種話從韓樂哲口中冒出來,甭提多怪異了。他的雙手甚至將她抱得密不透風,幾乎可以說是緊貼著她呼吸。她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渲染在她的眉眼之間,打濕了她的睫毛。
他不會是借著機會占她便宜吧!
想到這種可能,司徒款款忍不住伸出腳想將他踢出去,“非禮啊——啊——”
她後麵的聲音被韓樂哲的手捂在嗓子眼裏,“別叫!你別叫,我是……我是真的怕黑。”
堂堂男子漢居然怕黑?!這麼丟臉的事都能說出來,她開始有一點點相信他,“你不是借機吃我豆腐?”
“你哪有什麼豆腐可吃?”韓樂哲一邊嚇得發抖一邊嘴賤地拋出話柄,“你胸部就那麼點大,有什麼可吃的。”
司徒款款被傷了自尊,隻想著反駁、反駁、反駁到底,“我的胸部跟包子一樣大!”
“小籠湯包也叫包子?”
“什麼小籠湯包?”她承認自己誇張了一點,比不上包子,“起碼有雞蛋那麼大。”
“你說的是荷包蛋吧!”他還不忘臨門補上一腳,“難怪造型師讓你穿希臘女神裙,這樣才能遮住你那沒有胸部偏男性的身材啊!”
“韓樂哲——”她真的踢下重重一腳,痛得韓樂哲抱著肚子滿臉流冷汗。
痛!真的好痛!痛得他都叫不出聲了。
他半天不吭聲,隻是抱著她,嘴巴如此安靜的韓樂哲,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會……不會真被她踢死了吧?
“韓樂哲!韓樂哲,你不要裝死嚇我。”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良善之心啊!他痛成這樣,她還說他裝死嚇她?“我踢你肚子一腳,你試試看。”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怎麼這麼大力啊?
她好像也聽別人抱怨過她的力氣特別大,這一腳不會真的將他踢成重傷了吧?“你等著,我去拿蠟燭。”
她風風火火的個性,說去這就要跳到無限黑暗中。幸虧韓樂哲胳膊長,一把拉住她將她拽回了他懷裏,“別去了,我身邊有東西可以充當蠟燭。”
他變魔術似的變出一盞光明,司徒款款定睛一看,“這不是手機嗎!”
這款手機的顯示屏特別亮,就這樣開著竟能照亮他們之間的空隙——他會用這款手機就是看中它顯示屏的亮度。
“我怕黑。”
“看出來了。”
韓樂哲苦笑,“因為我有夜盲症,在晚上不知道摔過多少跤,摔怕了。”
“有關你的報道有那麼多,可從沒提過這一條。”
“你關注過我?”韓樂哲不小心竊取了她的秘密,“你不會曾是我的粉絲吧?”
司徒款款淡然答道:“十幾二十歲會崇拜明星很正常嘛!那時候你正紅,經常翻開報紙雜誌就看到有關你的報道,想不知道你都很難。”
“不過顯然我沒有迷倒你,要不然你不會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副恨不得把我咬死的模樣。”他倒是不自戀。
她得為自己辯解,“就你那張嘴,很難讓人沒有咬死你的衝動。”他當明星的時候在鏡頭麵前掩飾得很好,完全看不出一副欠揍的模樣。
“所以我不當明星了——我不喜歡對著鏡頭說假話。”
有些明星明明讓人厭惡得連看一眼都不願意,可是為了公司利益,為了給專輯做宣傳,他還要跟對方合作,誇讚對方如何如何優秀,跟自己的關係怎麼怎麼好。討厭虛偽,討厭奉承,討厭做戲的他毫無留戀地退出了光芒四射的舞台,甘願退居幕後——寫寫歌,罵罵娘,生活好不愉快。
“就沒有人因為你的壞嘴巴,跟你對罵嗎?”這分明是個被寵壞的小孩。
“當然有——你呀!”想起她跟他鬥嘴時,頭發眉毛全都豎起來的模樣,他就想笑。不過這種局麵也就到今天為止了,“以後你就不能跟我鬥嘴了。”
“為什麼?”他又不是天皇老子,要誰閉嘴,誰都得服從。
“除非你想賭輸了不認賬。”韓樂哲故意使出激將法,“你沒忘了酒會上的賭約吧!說好十個男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就算你贏。可是從前到後隻有九個——你輸了。”不過他得承認有九個男生被她迷倒,足以證明——那些男人都瞎了。
司徒款款妄想垂死掙紮,“什麼九個?明明是十個,最後那個閔盛秩……”
“他是你好朋友的男朋友,你不會連窩邊草都啃吧!”
將軍!他贏了。
那天晚上酒店很快就恢複供電了,司徒款款和韓樂哲好不容易和睦相處的時間就在玩手機遊戲中不知不覺度過,留下的惟一印記是韓樂哲肚子上的一塊青紫——足以證明司徒款款的腳力之大。
之後二十進十五強的比賽開始了,他們倆忙得雖能見麵,卻幾乎沒時間說話,直到閔盛秩被送上PK台。
好在有驚無險,閔盛秩的表現最終進入了十五強,倒是把司徒款款嚇出一身冷汗來。
“恭喜你啊,閔盛秩,下一場比賽要加油啊!”
冷冷地掃了司徒款款一眼,閔盛秩二話不說拿起手機直接撥通蘇席的電話。
從現場直播看到閔盛秩被送上PK台,又安全著陸的蘇席像是親身經曆了一場生生死死,好不緊張。正想給他打電話表示祝賀,沒想到他就這麼來了電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
“盛秩,你好棒……”
“棒你個頭啊?”抓著手機,閔盛秩怒火中燒地罵得很大聲,“蘇席,你是不是對我和司徒款款之間還有什麼誤會啊?”
看到電視上那些令人浮想聯翩的畫麵,蘇席的確無法完全相信自己的男友跟最好的朋友沒什麼,但此話從他嘴裏吐露出來,她又不能承認,“我……其實我不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閔盛秩將藏匿在心頭許久的鬱悶趁機全都發泄出來,“你平時有多麼小心眼,多麼愛吃醋,我不是不知道。你讓司徒款款陪我參加這次的超級男生選秀活動,不就是讓她做你的眼線,幫你看著我嗎?”當他是死人,一點都不曾察覺是吧?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閔盛秩扯著嗓子大喊,像是故意要喊給旁邊的人聽,“你不希望我出名,不希望我有追求者,不希望你女朋友的地位受到威脅嘛!你現在連你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懷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送上PK台,而且下不來?你是不是希望我提早結束比賽,回到你身邊?”
“不是!不是啊!”蘇席大叫冤枉。她也是學聲樂的,也經常參加各式各樣的比賽,她知道沒有哪個選手想提前結束比賽,即使明知道結局是輸,也想繼續比下去的求勝心。
閔盛秩關上耳朵不聽她的解釋,“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想辦法讓我提早結束比賽?哦!我忘了,你根本不用想什麼辦法,你直接威脅司徒款款把我趕出比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