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之夢(1 / 3)

未央深吸一口氣,小聲喚了一聲“哥哥”。

夜陵越卻是頭也不回的出了寢宮,用力閉合的宮門嚇得未央心頭一顫。

走在滂沱的大雨中,夜陵越不明白自己為何生氣,又是在生誰的氣,隻是覺得心頭悶的厲害,想找個發泄口,卻又無處尋覓。

值班的侍衛想近前為他撐一柄遮雨的傘,被他一個眼神拋過去,頓時僵立原處沒了動作。

踏入議政殿的前一刻,他突然恍惚的意識到這沒來由的怒意竟源於未央的突然轉醒,他竟然是希望未央就此死去的。

他被這可怕的念頭嚇得渾身發冷,險些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終年隱沒的暗衛統領及時將他攙住,卻又被他一把推開,他討厭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麵,身為王者,不容暴露絲毫弱點,這是他長久以來的偏執。

身為追隨多年的近侍,幾乎已經活成了他的影子,又怎會不知。

所以規矩的退到一側,不去看他的主子以怎樣狼狽的踉蹌步態走向高處的王座。

明知此情此景,此時此地,每一句關乎前因後果的訴說,對那高居危寒之地的人都無異於一次淩遲,可身為臣子,有時連善意的沉默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更何況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帝王無力知曉的呢?看的隻是他的心意,想不想知道,敢不敢知道。

那人站在十米開外的台階下,看雨水緩緩滑入他高束的衣領,臉部線條越發冷硬。

蒼白臉色映襯的眼底火光熾烈一如地獄業火。

似被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他軟軟的揮了揮手,那人恭敬退下,可未等退出大殿,身後就已傳來痛不欲生的嘶吼。

那人暗自歎息,終還是高估了,縱然再怎樣完美的接近於神邸,在觸及那處軟肋之時,隻需頃刻,便足以令其化為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蘇晚落越過一片狼藉走向王座,走向她的夫君。

孩子般蜷縮在桌角處的男人失去了往日威儀,在她一聲“王”的輕喚中緩緩抬起通紅的雙眸。

蘇晚落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疼的險些哽噎出聲。

十層輕紗織錦束住所有情感,她做了他十年的王後,卻從未得到一絲身為妻子應得的柔情。

伸手扯落金絲鳳冠,任由一頭青絲流瀉,一如十年前於校場被他打落鐵質頭盔,每絲每縷無不是一句深情款款“妾心已許君”。

她走進他,每一步都帶難以描摹的堅定,以及難以言傳的痛心。

她隔著十年的光陰喚他“陵越”,句句皆為泣血的音符,都是永世不滅的深情。

夜陵越的眼神突然變得恍惚,半醉半醒間閃現一絲驚喜,他跌跌撞撞著從沾滿酒氣的冰涼地麵上起身,一把拉她入懷。

不等喘 息,鋪天蓋地的wen已落下,蠻橫的近似懲罰,蘇晚落卻險些為這半帶血腥的吻落淚。

每次青澀的回 應都是對十年冷落的諒解,愛一個人到了深處,你會連同他不愛你的事實一並愛上。

未央深吸一口氣,小聲喚了一聲“哥哥”。

夜陵越卻是頭也不回的出了寢宮,用力閉合的宮門嚇得未央心頭一顫。

走在滂沱的大雨中,夜陵越不明白自己為何生氣,又是在生誰的氣,隻是覺得心頭悶的厲害,想找個發泄口,卻又無處尋覓。

值班的侍衛想近前為他撐一柄遮雨的傘,被他一個眼神拋過去,頓時僵立原處沒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