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意忽冷忽熱的對待,禺少被撩撥得興起,竟然再次向如意求婚,如意狠笑著說“不幹”。禺少像是得到了什麼鼓勵,鍥而不舍起來,哈巴狗兒似的纏上了如意,還把被如意屢屢拒婚的事到處去說,“我都求六次婚了,第一次我從荷蘭空運一千朵紫色鬱金香,她不肯;第二次我……她竟然還是不肯。”禺少哀歎著,似乎被如意拒婚是多麼悲哀又光彩的事,像莎士比亞的悲劇似的,非要廣而告之不可。
如意則想這人是癲了還是瘋了,怎麼不知廉恥到這種地步?如意看禺少越看越討厭,她也說不清自己幹嗎還要和他攪在一起,也許她想自虐吧,如意自嘲地想。
因為老是接不到可供發揮的好角色,加上城內電影市場的萎縮,如意想在演戲上爭個長短的心慢慢淡了。幸而她豔名遠播,又是出了名的品位好,會穿衣打扮,常常引領風潮,不少時尚品牌鍾情於如意,找她做代言,如意欣然答應。
蓮生陪媽媽看電視的時候恰好看到如意的廣告,佟媽媽有點老眼昏花,如意又是素裝出鏡,佟媽媽還說,這個新人好漂亮呀,多清麗,出水芙蓉似的,待看清了那竟然是如意,佟媽媽氣得差點兒把遙控器給摔了。蓮生好氣又好笑。
如意代言的是某美白產品,整個人白衣白褲,純白得像牛奶澆塑出來的,又綁緊了頭發,學生般清純,光線打得又好,真是美若天仙。
蓮生開始留意關於如意代言的電視新聞片段和報刊報道。如意當演員不算成功,當代言人卻是一下就成王者,簡直無人能出其左右,不管她出現在任何場合,不管記者提出任何刁鑽或者跑題的問題,她都能麵不改色而且巧妙之極地把話題轉到她所代言的產品上,蓮生想若他是幕後老板,他也肯花大價錢找這樣的代言人。如意大聰明一點沒有,小聰明卻是用之不竭,代言人這種工作最適合她這種有急智卻沒耐心的人。
看到如意在事業上找到新的發展方向,蓮生很為如意感到高興。最近媒體又在熱烈炒作如意和禺少的情史,蓮生不明白如意為何攪來攪去總能和那個禺少攪在一起,難道她真的喜歡他?
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逮到機會就問蓮生,他對如意屢屢拒絕禺少求婚的事的看法。
婚姻大事,慎重一點是應該的。蓮生淡淡的,臉上沒什麼喜怒。
這是你和如意半年前取消婚禮的原因嗎?
算是。蓮生惜字如金。
可有人說是因為令慈對如意可能被人施暴的事耿耿於懷,所以逼迫你取消婚禮。
誰說的?蓮生竟然吼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蓮生的經紀人也好,助理也好,他們沒見過蓮生發脾氣,那些記者更沒見過了。
是我做錯事惹如意不開心,她才提出取消婚禮的。蓮生緩了一口氣,說。
請問你究竟做錯了什麼?是否與柔德有關?聽說你和柔德最近也分手了,柔德是否真的以勾引男人破壞別人的幸福為樂呢?成功破壞你和如意之後,她立即舍你而去?
蓮生神色大變,額上青筋暴突,怒道:柔德清清白白一個好女孩,你們為什麼要這樣詆毀她?你們要做人,她就不要嗎?
經紀人一看情況不妙,立即拉著蓮生離開。
蓮生痛斥記者的新聞開始與禺少第N次向如意求婚的事爭奪娛樂版的頭條位置。因為蓮生名氣極響,娛樂價值崇高,娛樂圈大小記者紛紛發揮想象力,炮製關於蓮生當眾失態的前因後果,其中最匪夷所思的說法就是:蓮生情路坎坷,一連錯失兩美,不堪打擊,神誌失常。
如意喝得太多,連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裏都忘記了。待她清醒一點,側臉,張眼,一道白虛的影子遠遠地浮動在前方,她努力克製頭疼,凝目再看,那是一麵鏡子,那道白影是她自己,她不知何時被人脫得清潔溜溜了,這裏不是她家,但屋內的陳設並不陌生,是禺少的臥房,禺少前段時間非要她幫他重新布置一遍,她不會弄錯的。
禺少挨到她身邊,如意沒動彈,也沒出聲,這次複合這麼久她都沒給他近過身。認真論起來,她年少的時候是有點喜歡禺少的,不管她是為什麼喜歡他,她是她真的喜歡過的,那時她肆無忌憚地對他發完脾氣,氣消了她總會想盡辦法哄轉他,她當初那樣待他除了有求於他,也是因為心裏有點在乎他;但如今徹底不同了,一來她根本不想嫁他,豪門少奶奶的虛榮頭銜她早就不想要了,二來她不知為何越來越看他不順眼,不管禺少做什麼,在如意都是四個字“醜態畢露”。
禺少的手放在如意的脖子上,然後一點點往下移動。如意還是不動,她不是不拒絕他,她是在積聚力量,她醉狠了,此刻四肢如棉花般發軟。
“醒了?”禺少留意到如意的眼睛張開了。
如意還是不出聲。
禺少當她默許了,俯下頭一口咬在如意的肩膀上,如意痛得雙目圓瞪,力氣一長,如意翻身甩了禺少一個巴掌,“你當我砧板上的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