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胡仙仙、狐姥姥離開後,四爺緩步坐於桌邊,問道:“道長,依你之見,這浮屍之事,當真是太子妃所為?”
青陽子捋著胡須,在房中踱步道:“此事莫急,待天黑後,我將那湖底的鬼魂招上來再說。”
四爺想了想,如今也隻有此法了,剛待告辭,卻見胡仙仙打內室出來,對青陽子道:“師父,姥姥讓你進去呢。”
青陽子原本平淡無色的臉上瞬間掛滿烏雲,礙於四爺在場,不便表現,便對胡仙仙道:“你替為師去送送四爺。”
胡仙仙求之不得,待青陽子進了內室,才轉身望向四爺,回頭正對上四爺審視的目光,心底一驚,忙低下頭,隨即又抬起頭,瞪著眼直直對過去,看了片刻,胡仙仙堅持不住,先低下了頭。
四爺滿意的翹了翹嘴角說道:“走吧——”
“嗯?哦——”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跟著四爺往外去。
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四爺走的漫不經心,胡仙仙跟得不緊不慢。
胡仙仙在後麵跟的有些糾結,心中感覺憋屈,她在琢磨到底要不要先開口,如今她實在是摸不透四爺的心思,自從那日一時衝動,不明不白的表白後,至今為止,她壓根就看不出四爺有任何的變化,就好像她從未說過那話。
胡仙仙這樣邊走邊想,讓路邊垂下的柳條掃了臉,便將心中的憋屈發泄在柳條上,隨手扯下幾枝,隨意而用力的揮手抽打著。
“哼——”短促而低沉的不悅自前麵傳來,胡仙仙心中咯噔一下,暗呼不好,原來方才隨意揮動柳條,不小心抽上四爺的後頸。
胡仙仙立那兒不敢動,見四爺即將轉過的頭,迅速將柳條藏到背後,四爺頭轉了一半,又轉了回去,啥話也未說,繼續向前走去,胡仙仙愣了,原本揪著的心又提了提,她想:四爺這是何意?打了阿哥,那可不是小事,雖然自己並非存心,隻是失手——
“還不快走?”正發呆,四爺在前麵叫道。
“啊?哦——這就來。”胡仙仙收回神識,快跑幾步,又跟在四爺身後。
走了幾米才發覺手裏還拿著凶器,忙將柳條扔掉,忐忑不安的走了一陣,見無任何事情發生,才漸漸放下心。
不知不覺,便進了四爺的忖心園,胡仙仙愣了,站在堂外不願進去,四爺走了幾步,感覺到後頭的人兒並未跟上,便問:“愣什麼?”
胡仙仙答道:“師父隻說讓奴才送送四爺,這都送到地兒,奴才也該告退了。”
四爺身子頓了頓,隨即轉過來望著胡仙仙,胡仙仙讓他瞧得渾身不自在,手不由攥著衣角,頭也漸漸耷拉下來。
“這會兒怎麼又知道禮數了?”片刻後,四爺調侃道。
胡仙仙一時未反應過來此話何意,抬頭疑惑的望著四爺,四爺又沉下臉道:“前個兒還自稱我來著,這會兒又自稱奴才,你當真善變——”
“啊?”胡仙仙並未意識到先前用了我字,這會才感覺害怕,不過她立馬反應過來四爺並未因她未用奴才而不悅,便嬉皮笑臉耍賴道:“有嗎?奴才怎麼不記得?是爺您記錯了吧?”
“哼——”四爺即俏皮的努了努嘴,反問道:“當真是爺記錯了嗎?”
胡仙仙見他那與平日冷漠截然不同的神色,膽子又放大了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道:“自然是四爺記錯了。”
四爺淡然的眯了眯眼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回吧,記得晚上入宮前過來叫我。”
胡仙仙原本玩心大起,卻因他此話如泄了氣的皮球,癟了,見四爺還等著她回答,忙笑道:“記下了——”
四爺未再多說什麼,轉頭進了屋。胡仙仙學著方才四爺樣,努了努嘴,自個兒笑了笑,轉身回清風園。
四爺笑著回味方才胡仙仙臨走時的表情進了屋,瞧見嫡福晉烏拉那拉惠寧,嘴角的笑僵住,讓人抓了現形,不覺尷尬,嘴角抽了抽,惠寧原本要請安的姿勢因四爺嘴角的笑定住,不由看呆,也就轉瞬的功夫,四爺恢複了往日的冷漠,惠寧完成了請安的步驟:“見過四爺,爺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