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打你你怎麼不躲呢?”千鶴努力地轉換話題。
“因為我知道千鶴會來救我啊。”端木青涓側過頭,看到她紅透了的臉,帶點惡作劇地回答。
“那……是因為我是姐姐啊。喂!你自己坐好!”少年像小貓一樣用頭在她的校服外套上蹭來蹭去,真的是好曖昧哦。即使是一年之前一起生活的那一個月,也沒有這樣親密的舉動。
千鶴很沒誌氣地把他推開。完蛋了!怎麼辦呢?現在隻想好好地把眼前少年擁在懷中呢。真的是罪惡,難道自己也變成花癡了嗎?(夏子:你那個“也”是什麼意思?)
“我要回去了。”可恥啊,每次都隻有逃走的分。
“不要好不好?”端木青涓搖搖她的手,小狗般的大眼睛有些濕潤,“我一個人會怕。”
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臉上,終於明白夏子為什麼愛流鼻血了。神哪,保佑我的理智不會消失吧。
像見到鬼一般猛地甩開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吸氣,但好像再多的氧氣也沒辦法讓血液的流動速度緩下來。心裏想的是快點離開,腳卻定在原地怎麼都動不了。
“哈哈哈哈哈。”端木青涓終於忍不住了,惡作劇的笑聲傾瀉出來,再沒有一點可憐的樣子。少年臉上的表情除了得意就是揶揄。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千鶴呆呆地看著少年笑得前俯後仰的模樣,隻覺得心髒突然之間被割了一道口子,沒有血滴下來,卻痛得想要流淚。
一切都隻是報複,報複他一年前對他的拒絕。
臉色由緋紅慢慢地變為死一般的白,垂在一邊的手握成拳,指甲陷進了肉裏也感覺不出來了。早就該知道那些軟弱隻是偽裝啊,但還是被誘惑著去相信。
被徹底地戲弄了啊。
宗方千鶴,你聰明一世也有今天!
“罷了罷了,算是一年前的報應好了。”喃喃地說著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話語,宗方千鶴搖搖晃晃地衝下樓去,不去管那個還在繼續笑的可惡的人。那種可以使人麻木的痛襲遍全身,但是沒有任何的渠道讓它發泄出來,眼眶幹澀到她自己都吃驚的地步。
為什麼會那麼難過呢?不過是被欺騙而已,不是早已經學會不去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嗎?自己原來還是這麼天真呢。
那樣的心痛,是因為已經心動的關係吧。
“宗方千鶴!你不要一個勁兒的臉紅臉白好不好!”夏子受不了她詭異的表情了。這可是她犧牲了和洋治的約會才擠出來的時間,如果什麼都沒有問出來豈不是太不劃算了。
“說什麼?”
“說你和那個端木青涓是什麼關係啊。好歹我昨天還幫你善後,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就太不夠朋友了。”雖然千鶴的很多事自己都不知道,但這也許和戀愛有關,如果連這都不說那還算什麼好朋友。
“我是他表姐,他是我表弟,你說是什麼關係?”
“哼!你不要瞞我,昨天你一副‘誰敢欺負他我跟誰拚命’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有嗎?你看錯了吧。最近鼻血流太多影響眼部的神經了。”千鶴捏捏夏子氣鼓鼓的臉蛋兒,嗯,手感不錯耶。
“宗方千鶴!”夏子拍桌子。
“不要叫這麼大聲。”千鶴掏掏耳朵,“咦?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不要打馬虎眼!”
“就是有啦。”千鶴指指夏子的書包。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果然是那裏發出的聲音。
“現在是中午啊,事多!”夏子從書包裏拿出手機,“嗯”了兩聲就把電話給了千鶴,“找你的。”
電話的那端傳來她的直屬部下的聲音,千鶴皺了一下眉頭。
“大姐,小七和東中的人幹起來了,現在有十五個人,我做不了主。嗯,在小金井誌方職中附近。標誌性建築?在阿裏巴吧門口。拜托一定要在警察來以前趕過來啊。”
“阿裏巴巴?”千鶴一頭霧水,“我還芝麻開門!什麼玩意兒嘛。”
“走吧,我知道那個地方。”夏子已經背好書包了,“是一個水吧啦,早就知道你不會知道這些地方。”
“你確定你去了不會使場麵更加混亂?”
“放心啦!難得有這麼正大光明的逃課機會,我一定會乖乖的。話說回來,千鶴,認識你以後我幾乎都沒怎麼逃過課哦。”
“我可沒有管你。我又不是大魔王。”
“不要再提他好不好。那種人永遠都無法明白在上課的日子可以不用去學校的快感。”
我也不明白啊。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千鶴和夏子匆匆做她們的“正事”去了。
如果是乘出租車而不是騎單車的話,隻用六分鍾就可以到達出事的地點。
確實是一片混亂。千鶴揉揉額角。即使已經加入雙極會一年多,在大白天看到有人打群架還是覺得不習慣。
“我們隻是站在這裏嗎?”夏子的手有點癢了,但千鶴卻拉著她站在馬路對麵的車站裏麵“隔岸觀火”,“再不去幫忙的話就要看到警察叔叔了。”
“是嗎?”千鶴維持處理公事時冷靜的表情。這個時候從人行道上跑過來一個女生,開始在千鶴麵前報告事情的起因和情況。夏子見過她一兩次,似乎是直升上來的高一的新生,想不到她也是千鶴的手下。
報告完以後,女孩又迅速地退了下去。
夏子不以為然地聳肩,“真的可以不去幫忙?”
“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打架,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去幫她們解圍。難道你有不同的意見?”
千鶴冷冷地看了下夏子,後者吐了下舌頭。
“但是讓我在一旁看別人打架太殘忍了啊。”抱怨歸抱怨,夏子還是隻能陪她站在那兒。身為“正”的千鶴十分可怕,還是少惹為妙。
“那你當初接任兵隊長就好了,何必坐上‘負’的位置?
“因為那個時候還不敢正大光明地反抗大魔王嘛。”夏子委屈地說。
和公開身份的“正”不同,雙極會的“負”總是隱藏在暗處。而夏子已經是連任三屆的“負”了,比千鶴足足多了兩年時間。
夏子這麼回答的時候,千鶴拿出自己的手機,“會長嗎?對,我是千鶴。現在小七和東中的人在南區起衝突,大概有六七個我方的人。我認為沒有支援的必要。嗯,警察就快要來了,是在小金井。好,麻煩你了。”
“不會吧。”夏子多少也明白她向會長請示的意思是什麼了,但是……“難道我們就站在這裏看她們被警察抓?”
“不良少女也是有規矩的。給她們上一課也好。”千鶴的嘴角浮現冷酷的微笑。
“千鶴,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冷血啊?”
“有啊。”冷酷的笑容有一瞬間變得溫和。
“是誰?”
“我那個表弟。”
“啊!”
“難看死了,把嘴巴閉上!”
“千鶴,你老實告訴我,你的初吻對象就是他對不對?啊!你怎麼突然打我的頭!很痛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