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凰欣亦感到詫異,林家夫婦不是沒有子嗣嗎?
“你很奇怪嗎?”林止冷笑,眼中卻隱露出一絲憤恨,“是啊,對外頭的人來說,林家是沒有子嗣的。因為我隻是他的私生子,他從未承認過!”
凰欣亦微微一歎,看來這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林止繼續道:“雖然我爹從未承認過我。但我一直當他是爹,我一直在等他接我回去認祖歸宗,但你們凰家竟半點情麵都不留,因我爹做錯一件小小的錯事,便革了他的職,甚至對外界公開此事,讓我爹從此抬不起頭來。”
凰欣亦歎了口氣,“凰家從未向外界公布此事。”
沒想到當初鳳筠豪竟猜對了,那第三條理由其實是成立的。
“你們竟還有臉推托嗎?不是你們說的,難道是我爹自己說的?”林止憤恨地咬牙,“那一年,因為你們不留情麵,我爹病死了,沒多久,我娘也跟著去了。所以,我發過誓,定要毀了你們凰家堡。”
凰欣亦搖頭苦笑,“所以,你跟在馮清身邊,就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然後利用承送樣盒的機會下毒?”
“這個機會我足足等了八年。”
若不是馮清那老匹夫太過謹慎防範,自己也不會用了八年的時間,才取得他的信任。
但幸好,兩年前凰家的老堡主忽然間拋下了家業,與妻子一同雲遊天下,他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一個好機會。
對付一個小女娃,當然比對付一個商場老手容易得多。
“你很聰明。承送樣品的事宜原是由馮清一手包辦,就算我們日後查出什麼,第一個要懷疑的,也是馮清。這個責任你倒是推得一幹二淨了。”
林止笑而不答。
“但你既然下了毒,又何必讓人擄走我,豈不是多此一舉?”
林止眸光中閃過一絲冷沉,“從你莫名其妙答應鳳筠豪成親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們已經開始懷疑了。”
“所以你布局讓人擄走欣亦,目的是想將我也一並收拾了。”鳳筠豪一臉笑意地從廳外走了進來,“差一點,就真讓你成功了。”
林止盯著鳳筠豪,“因為比起凰欣亦,你更讓人難以對付。但沒想到,連炸藥都炸不死你們。”
那天在祭神廟,雖設計讓鳳筠豪和凰欣亦落入了陷阱,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用炸藥炸毀了祭神廟,沒想到竟還是讓他們給逃走了。
“我早說過,我這個禍害是沒那麼容易死的。”鳳筠豪找了張椅子坐下,他這個身體似乎真的差了很多。
林止冷哼了一聲:“那現在你還想要你妻子的命嗎?”
“想,當然想。”鳳筠豪微笑,“不過,林止你還真是貪心,暗中收購了十一間商行還不夠,竟連凰家堡的地契都不放過?選”
“我說過,要讓你們凰家一無所有。”
凰欣亦從主座上站了起來,“要收購凰家堡十一間商行,你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後盾支援不是嗎?”
微微一頓,她又含笑道:“那個人就是馮清?”
“凰欣亦怪隻怪你太年輕,不得人心。馮清被你毫不留情地趕出凰家堡,就像當年家父一樣。就算馮清多麼忠心,也會站在我這邊了。”
凰欣亦微歎:“原來,你早已找馮清做了交易。”
“馮清跟在你爹身邊多年,早就有了自立門戶的念頭,若要打垮凰家堡,當然要找他合作。而你趕馮清出府,正好給了我一個找他合作的機會。”
坐在椅子上喝茶看戲的鳳筠豪忽然歎了口氣,“娘子,看來你們凰家堡真要完蛋了。”
“可是我卻不想讓凰家堡就此斷送在我手上!”
“凰欣亦,你以為你還能力挽狂瀾嗎?”
“我是不能,但有一個人能。”
“誰?”
凰欣亦微微一笑,“馮管事、陳捕頭,你們聽得已經夠多了,出來吧!”
看到廳後走出來的人,林止的心頓時結成了冰。
鳳筠豪看著他慘白的臉,搖頭歎了口氣,“若是你不這麼貪心,連凰家堡的最後家當也不放過,也許,你就真的成功了!”
凰家堡的危機解除,正當眾人鬆了口氣的時候,鳳筠豪卻忽然昏倒了。
原本為了躲開雲小玉正準備開溜的白昭宣,還沒來得及踏出凰家大門,就被這個消息嚇得十萬火急地衝回鳳筠豪的房裏。
任輕狂皺眉為徒弟把著脈,竟發現他的脈象不知為何又弱了幾分。
難道他開的藥有問題?
“任前輩,他怎樣?”
白昭宣驚疑不定地看著幾乎又是奄奄一息的鳳筠豪,“這幾天他不是已經開始好了嗎?怎麼又突然昏倒了?”
“可能他的身體狀況比我們想象的還糟。”任輕狂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設計徒弟了,那些中藥可能分量不夠,沒辦法補回他身體的損耗。
可是他身上的奇藥已不多了,拿出來真有些心疼。
床上忽然隱隱傳來低微的呻吟聲,見鳳筠豪醒了過來,凰欣亦忙扶起他。
“你覺得怎樣?”
“心口很痛。”鳳筠豪慘白著臉,虛弱地靠在妻子的懷中,有氣無力地道,“師父,看來你的醫術退步了。”
“臭小子,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不爭氣?”任輕狂狠狠瞪著他,“這一點小傷痛就把你給折騰成這個樣子了?還敢說我醫術不精?芽?選”
鳳筠豪閉上了眼,竟輕哼了聲:“何必給自己找借口!”
任輕狂怒目圓瞪,真想一掌把這個徒弟給劈了,他生平最忌諱別人說他醫術不精,但他這個徒弟卻老挑他的痛處。
“好!敢說我醫術不精,我讓你明天就活蹦亂跳!”說完,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裏麵最後兩個藥丸,遞到他麵前,“給我吃下去。”
“原來你還藏著藥。”鳳筠豪睜開了眼,盯著眼前熟悉的藥丸。
“這世上隻有四顆。一顆被你妻子吃了,一顆被你吃了!現在隻有最後兩顆,再多我也沒有了。”
鳳筠豪接過他手中的藥,卻沒馬上吃下去,“師父,你真是小氣,現在才拿出來。”
任輕狂心痛得都快碎了,這小子還在說風涼話?選
“臭小子,這藥多少人跪著求我,甚至拿萬金來換我都沒拿出來,現在全給你拿去了,竟還敢說我小氣?!”
“師父,這就是說現在這些藥全歸我了?”鳳筠豪無力地抬眼,看著自己恩師一臉心痛的模樣。
任輕狂咬了咬牙,“不錯,全歸你了。現在統統給我吃下去,明天你就不用再躺在床上了。”
心雖痛,但怎麼說,徒弟的身體都還是最大的。
“但我現在不想吃。”鳳筠豪臉上原本的虛弱忽然被一抹算計的輕笑所取代。
任輕狂霎時瞪圓了眼。
“小夜?選”鳳筠豪的臉色雖蒼白,卻沒有了剛才那種奄奄一息的敗灰,將其中一顆藥塞到暗夜的手中,他笑道,“這藥,你幫我給二叔,也許可以幫上他一點忙。”
還沒等任輕狂發話,他又將另一顆藥塞到了凰欣亦手中,“這一顆,給你大哥,我想他現在很需要。”
任輕狂的臉色已是越來越青!他竟被他這個該死的徒弟給設計了!
他的藥啊!
“臭小子?選”他暴怒地舉掌便想劈了這個奸詐的徒弟,卻見鳳筠豪忽然重喘了幾聲,閉上了雙眼。
“師父,你剛才不是說這藥歸我了嗎?而且我現在還是個病人,經不起你打,萬一被你不小心打死了,你就真砸了自己的招牌了。”
任輕狂怒目瞪視了鳳筠豪半晌,卻找不出話來反駁,怪也隻能怪自己識人不清,當初收了這個奸詐的徒弟!
“哼!”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他暴怒地揚長而去。
“任前輩……”
凰欣亦才剛喚出聲,卻見鳳筠豪睜開了眼,含笑道:“我說過,我喜歡以十還一。”
凰欣亦聞言不禁莞爾,想起清早時他曾說過,他是個記仇的人,別人欠他一分,當以十分討回!
他這個奸商丈夫果然是很小心眼?選喝了幾碗中藥而已,便要他家師父以靈藥為代價還給他。
白昭宣揉了揉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
原來這個世上除了他這個經常被設計的可憐人之外,竟還有另一個人跟他同病相憐!
怪隻怪,他們都很不幸地認識了這個奸商!
就在這時,外麵驀然響起一道嬌喝聲:“姓白的,你是不是在裏麵?”
白昭宣一張臉頓時慘白。
這時忽聽鳳筠豪笑道:“雲姑娘,你要找的人就在這裏。”
看他那一臉笑容,哪裏像個病重的人?
白昭宣狠狠瞪著出賣他的人,但什麼話都來不及說,一道淺黃色的嬌俏身影已闖了進來。然後,當著他的麵,把手中的東西狠狠一摔。
“白昭宣,我不要你了!”
……
這已經是另一個美麗的故事了……
後來,白昭宣離開了凰家堡……
後來,雲小玉直追白昭宣而去……
再後來,鳳筠豪養好了病,帶著凰欣亦回到鳳家莊補辦了一場熱鬧非凡的婚禮……
鳳筠豪終於娶到美嬌娘,讓洛陽許多少女都碎了一顆芳心,但也有許多人說,這世間也唯有鳳和凰才是最配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