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3 / 3)

“是,你對我來說就是這麼重要,我不要你受到一點傷害。”他坦白地回答她。

她笑了,眼睛裏閃著晶瑩的淚光。他把她擁進懷裏。

汐韞和梓諾說好了,暫時不見麵。梓諾怕展洵會做出傷害汐韞的事情,他要汐韞特別小心。其實他恨不能把汐韞藏在自己的口袋裏,讓自己能時刻地保護她。

汐韞放下電話,神色有絲猶豫。梓欣給她打了電話,她已經出院回家了,說有話要對汐韞說,約汐韞見麵。汐韞想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她,雖然梓諾囑咐她最近盡可能少外出,注意自己的安全,可是她覺得有必要和梓欣談談。

汐韞按照約定去了梓諾的家。吳媽給她開的門。

“宋小姐,小姐在臥房等你。”

帶汐韞上了樓。

梓欣坐在床上,臉色較上次汐韞見她時更為蒼白了些。晨光照在她的身上,看起來幽柔而孱弱卻也很美。汐韞走了過去,在椅上坐下,吳媽很體貼地帶上門離開了。

梓欣將目光調向汐韞,神色淡然而有些惘然。

“我約你見麵,很意外吧?”

汐韞微微一笑,“還好。倒是有些猶豫該不該來。”

梓欣細細地看她,半晌才說:“你很漂亮。”氣息有些急促,是常年病弱的緣故。

汐韞看她,“你比我更漂亮。”語調很輕柔。

梓欣蒼白的臉上似掠過笑容,“我是有事情要問你。”凝視的目光深幽。

汐韞輕輕歎了口氣,她可以猜到她想問的,但是梓諾要她別告訴梓欣,他怕她會受不了。但汐韞看著梓欣,她有自己的想法,梓欣並沒有梓諾認為的那般脆弱。因為是深愛的妹妹,惟一的親人,所以那份嗬護與憐惜反而讓他看不清楚妹妹。

“你知道整件事情,對吧?”梓欣盯著她。

“是,我知道。”她平靜地說。

“那麼,是我哥告訴你的?他早就知道了?”她有點激動起來。

“在那天早上我和你爭執的時候,我並不知道真相。我那時說的隻是我的猜測。你住院之後,你哥才告訴了我真相。他本來不會說的,他那麼愛你,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和事傷害到你。可是,事情突然變得有些複雜……”汐韞頓了頓,注視著梓欣,“你不要激動,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雖然你哥不讓我告訴你,可是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我不知道你對自己推倒鄭馨有什麼想法,也不想知道。不過,這件事,慫恿你的人是展洵,對吧?”

梓欣目光一黯。

“你哥堅持認為,出於你的本性你是不會這麼做的,而你之所以要這麼做,也是為了他。所以,雖然做的人是你,可是他和你的心情是一樣的,這點,你了解嗎?”

梓欣眸中有了淚光,卻依舊不言語。

“這件事,你最奇怪的應該是你哥怎麼會知道的,對不對?”

迎上梓欣晶亮的眼,汐韞的神色凝重,“因為你被展洵利用了,他策劃了這一切,借你的手除去了鄭馨。”

梓欣顯得很驚訝,“為什麼,展大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喜歡你哥。他……想要擁有你哥!”

“天!”梓欣掩麵而叫,實在是太震驚了。

“展洵是同性戀者,他愛你哥。所以很自然的,他痛恨鄭馨,應該說他恨一切和梓諾有關的女人。他將你推落鄭馨的畫麵偷拍了下來,以此來威脅你哥。”

“哥……”梓欣捂著臉孔哭泣起來。

汐韞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別難過,你哥從來沒怪過你。他知道你愛他,而他也很愛你。所以一直盡他所能在保護你。”

梓欣淚眼地看向汐韞,“那哥……”她神色痛苦地問。

“放心,展洵沒能威脅得了你哥,但這也使他更加瘋狂。前陣子你哥要去相親,他卻去撞傷要和你哥相親的小姐。所以你哥現在很擔心他還會做出什麼更瘋狂的事情。我把這一切告訴你,一是因為你有權利知道真相,二也怕你再被展洵利用。”

梓欣自動地握住她的手,“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

汐韞有些感動,覺得鼻子酸酸的,她溫柔地笑著,“我也很高興,能和你這樣談話。”

梓欣笑得有些靦腆,看著汐韞,“我哥一定很喜歡你,把什麼都告訴了你。”

汐韞笑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樓下傳來門鈴的聲音,“哥回來了?”梓欣一臉欣喜。

汐韞看了下時間,“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醫院啊。”心上忽地閃過不安,不對,如果是梓諾,他自己有鑰匙啊,何必要按門鈴,“梓欣,我出去看看,你把房門反鎖起來,直到聽到你哥的聲音才能打開,知道嗎?”她神色凝重。

梓欣看著她,也開始害怕起來,“汐韞姐,你呢?”

“我得去看看吳媽,還有,”她看了下梓欣的房間,瞥見了電話,“如果我沒上來,馬上打電話給你哥,讓他叫警察,知道嗎?”

“汐韞姐,”梓欣忽然握住她的手,“你別去!”

汐韞給了她一個柔柔的笑容,“別怕。梓諾會保護我們。”

汐韞出去了好一會兒,梓欣不安地絞著自己的雙手。忽地,她聽到猛烈的撞擊聲。然後有“咚咚”的腳步聲快速而沉重地向她的房間走過來。

她好害怕,顫抖地抓起電話。

“梓欣,開門,是我啊,你展大哥,很久沒見你了。”

聽到這個聲音,就像惡魔的聲音,令梓欣抖得更厲害了。她強自鎮定地撥起號碼。

“梓欣,千萬別開門。”是汐韞焦急的叫聲。

“裴梓欣,你再不開門,這賤女人就沒命了!”展洵大聲地喊著。

梓欣慘白著臉,匆忙下床,開了門。

“啊——”隨即被展洵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痛得她扭曲了臉。

“梓欣。”一旁的汐韞臉上手上呈青紫紅腫的淤痕,卻仍想護著她。

“汐韞姐。”梓欣忘記了害怕,很擔憂地看著汐韞。

展洵看著她倆,露出猙獰的笑臉,“怎麼?因為你哥喜歡她,所以你也喜歡她?”

他將兩人重重地丟在地上。汐韞很怕梓欣受不了這種撞擊,自然地伸手護住她,墊在她身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汐韞姐……”看到汐韞滿臉痛楚,她輕呼。

“我沒事。”汐韞咬著牙說,卻痛楚地幾欲昏闕。

展洵拿出一條繩子快速將兩人綁在一起,然後撥了電話。

“裴梓諾,哈哈,你最愛的兩個女人現在在我的手上,想要她們活命就快回家來!還有,如果你報警,就別想再看見她們!哈哈哈……”

梓諾很快地趕回來,蒼白著一張臉,當看到被展洵綁坐在天台欄杆處的梓欣和汐韞時,他簡直悚目驚心,一顆心就快停止跳動了。

“哥!”梓欣看到了他。

“你要做什麼?快放了她們。”

“放了她們?”展洵陰陰地一笑。

“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他慘白著臉,盡量保持鎮定。

“後果?你認為我瘋了!不錯,我是瘋了。我是因為誰才變成這樣的?”他狠狠地瞪著他,忽又悠悠地一笑,“我最親愛的學長,我到要看看你比較愛她們哪一個?我隻能放一個,你說要我放誰,我就會放了誰。剩餘的那個,嘿嘿,我會用這個割斷繩子,那她就要跟你說再見了。”銀亮的刀身在陽光下劃出刺眼的光芒。

梓諾顫抖地捏緊了雙拳。

“哥,別管我,救汐韞姐,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梓欣。”梓諾看著妹妹,心痛地流下眼淚。

“梓諾,別管我,先救梓欣,她坐在這兒,會支持不了多久的。”汐韞朝他喊,給了他一個悠然的笑容。

“汐韞……”他看她的眸子凝滿了深情,他怎麼舍得,他最愛的女人,他寧願用他的生命來換她的平安啊。

展洵看得心頭嫉恨無比,“學長,別猶豫了,我可沒什麼耐心!”刀身一閃,似準備要割斷繩子。

“住手!”梓諾冷然地看著他,“你要什麼,隻要你說出來我都答應你。”

“我要的……”展洵的眼睛緊緊地盯住他,上上下下地瞧他,簡直是要吞了他的模樣。梓諾強忍著他的目光,“我當然是要你啊,隻要你肯乖乖地和我在一起,我就放了她們。”

“我答應你!”他沉痛的目光轉過汐韞和梓欣,最後落到展洵的身上。

“哥!”

“梓諾!”

梓欣和汐韞幾乎同時出聲,“別答應他,別管我們!”

梓諾不理。

“真的?”展洵臉上掠過欣喜之色,但又陰沉下來,“你答應得太快了,我不能相信你。除非,你現在就有所表示……”他凝眸看他。

梓諾全身僵住了,而後,木然地向他走過去。停在他麵前,直直地看著他,“我現在要吻你,請你閉上眼睛。”

“不!”梓欣淒厲地喊叫出聲。

展洵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注視著他,這個他最愛的男人,如雕塑的臉龐線條分明得如此完美,尤其那兩片薄唇,他早就渴望著一嚐滋味了。

梓諾睜著眼睛緩緩地俯下頭,展洵緊張渴望地閉上了眼。

梓欣早已閉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哥如此悲慘屈辱的情景,汐韞也閉上了眼,心如刀割。

但……

一聲慘叫,汐韞霍然睜眼,看到展洵痛苦地捂住下腹,踉蹌地退了好幾步,死瞪著梓諾,“你……”

梓諾跟過去又重重地補了幾拳,把他打趴在地。汐韞第一次看到梓諾打人,沒想到他的身手這麼矯健,簡直就像練家子。

“哥!”梓欣也睜開了眼,雙眸晶亮地看著他。

梓諾利索地解開梓欣的繩子,“還撐得住嗎?”他擔憂地問。

梓欣點點頭。

梓諾回身看著汐韞,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動手去解她身上的繩子。

倏地,他忽然被梓欣的抱住,“哥,小心!”

他迅速回身,“梓欣!”

展洵手上的刀插進梓欣柔軟的身子,梓諾近乎瘋狂地給了展洵猛烈的一拳,展洵一下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梓欣,梓欣。”汐韞抱著梓欣被鮮血染紅的身體,哭喊著。

“哥,”梓欣伸手想拉梓諾的手。

“梓欣,”梓諾把手給她,溫熱的淚淌過臉頰,滴在梓欣臉上。

“哥……我好愛你……別……難過……汐韞姐……”她努力地想抓緊汐韞的手,“我哥……就拜托你了……請你……請你好好……照顧他……”她緩緩地合上眼。

“梓欣!”梓諾發出淒厲的喊叫,緊緊地抱住她的身子。

四周警車聲鳴,警察很快衝上天台……

墓園。

清清草坪,潺潺湖水。

在這清澈明淨的地方長眠著梓欣。

梓諾和汐韞攜手站在碑前,望著碑上梓欣清新動人的笑臉。

梓諾的神色依舊哀傷,汐韞溫暖的手一直握著他的手,“她現在很安詳,以後不再受病痛的折磨。”她輕聲說。

梓諾伸手撫摩那石碑,“我愛你,梓欣。”在碑上輕輕一吻。

汐韞將手中的百合花束放上。梓諾站起身,默默地摟住她。

展洵因殺害梓欣,以及之前的蓄意傷人、恐嚇綁架等罪,被判無期徒刑。

梓諾那時在回來之前曾囑咐了社區的警衛去叫警察,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送走了吳媽,雖然她還想為梓諾做些事,但她年紀畢竟大了,梓諾安置她回老家養老。

一切醜陋的往事都結束了,新的生活即將開始……

真愛

我看見

你溫柔的眼眸

我體味

你深沉寬容的愛

激蕩我心的物語

我愛你

是的,我愛你

愛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