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怎麼敢當著她的麵說這種話，天知道她為了得到那張該死的國內從未出版的唱片花費了多少金錢和人力。可是，這一切在他眼中，竟然還比不過那隻地攤上十元一打的破爛死老鼠！可是，雖然笑意抵達不到眼中，黃婉欣還是強迫自己微笑起來。眼下不是斤斤計較這些的時候。現在要做的，是沉住氣，一步一步地從頭來過，再度征服他的人和他的心。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對自己頂禮膜拜的。
“好啦，不說這些了。”她輕輕揮揮手，如同揮去眼前蒼蠅般地掠過了禮物的話題，“記得我剛才的那個問題嗎？我還在等你的答案呢。”
侍應生踏上一步，再度為他們斟上紅酒。
看著那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散發著如同紅寶石般的光芒，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在了竹立一的眼前。
也許曾經他喜歡過她，可現在他卻喜歡黃婉欣，如果不是因為對自己的能力有懷疑，也不會接受黃婉欣對徐茉莉的幫助，而是自己把一切都扛下來，到底該選擇誰？
抬起頭，望向黃婉欣在精致化妝下更顯深邃漂亮的雙眼。
“我們不可能回到過去了。”竹立一聽見自己這麼說道，“抱歉，”他深吸一口氣，“我喜歡上了別人。”
她終於看見他了。
站在在餐廳中央巨大的羅馬柱後，徐茉莉不顧周圍人們的詫異眼光，斜過身子，望向坐在窗邊的那一對醒目的男孩女孩看去。
竹立一就坐在那兒。
明亮的燭光在他的褐色眼眸中跳躍，一縷頭發垂了下來，他不經意地把它捋向腦後。顯然，他沒有回去換過衣服。因為穿在他身上的，依然是白天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可是，即使穿著最不起眼的衣服，他也仍然是這一整間餐廳中最耀眼的男生。
黃婉欣坐在他的對麵。她穿了一襲高雅的晚裝，輕柔的米色薄紗向下漸漸轉成桃紅，肩帶別致地係在頸後，露出白皙優雅的肩膀和手臂。燈光下，她閃亮的黑色鬈發隨意地披在肩上。
因為背對著這邊，所以徐茉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顯然，她贏得了竹立一全部的注意力。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竹立一微笑了起來。
笑意點亮了他的雙眸，接著，他的唇邊揚起一道淺淺的弧度，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燃起一抹溫暖而又有些孩子氣的光芒。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笑容，可是他微笑的對象，卻是別人。
黃婉欣的反應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平靜。她隻是側過頭，靜靜地打量了他片刻。接著，她挑高了精致修飾過的眉毛，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喜歡的這個人，不會是那個死的情侶娃娃吧？”
竹立一微笑了起來，眼前浮現出徐茉莉的一切。
黃婉欣看著竹立一臉上的溫暖笑意。
她果然沒有猜錯，那個小狐狸精不但奪走了聖高翰高中部大多數男生的心，而且，她居然又開始不要臉地勾引她的男人了。
她會讓那個死丫頭知道惹到她的後果的，黃婉欣端起手邊的紅酒，掩飾住自己眼中冰冷惡毒的怒火。連她都得不到的東西，任何人都別想得到。
“我不會放手的。”她的聲音低啞地響起，“不管怎麼樣，不管你喜歡的是誰，我都不會放開你。而你，我不相信，你能這麼快就把我從心裏抹去。”
他看向黃婉欣燈光下完美無瑕的臉龐。
“我永遠不會把你從心裏抹去，”竹立一說道，“你為了徐茉莉做了那麼多，我從心裏就已經把你當作我第二個最好的女朋友了。”
她有些嘲諷地笑了起來。
“你聽，樂隊在演奏一支我喜歡的曲子呢，”黃婉欣轉移開話題，“有沒有興趣和我跳一支舞呢，朋友？”
“可是我根本就不會。”
“沒事，跟著音樂的節奏走就行。”
他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到另一邊為她拉開椅子。
跟在竹立一的身後向舞池走去時，餐廳侍者叫住了黃婉欣。
“小姐，這是你們剛才掉的東西。”他遞過來一本詩詞集。
那是竹立一出的第一本詩詞集。一定是在他的背包落地時，跟著情侶娃娃一起掉出來的。
“謝謝。”黃婉欣說道。看了一眼竹立一向前走去的背影，她把那本書塞進了自己的背包中。
樂隊正在餐廳的表演區演奏一支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樂曲——《友誼地久天長》。
站在羅馬柱後，徐茉莉看著竹立一和黃婉欣走到了舞池的中央，然後，在燈光的照耀下，他們開始慢慢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