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倉庫在西麵,正好經過票號,還是別讓夥計多跑一趟了。”微微蹙眉,虞烈攔住珠兒,緩緩開口。
已經拖了五天,再拖下去,萬一廉頌從軍營回來,一定會橫加阻攔。
好不容易借來這批生絲,不管她能不能看上眼,至少可以打消她的疑慮,這樣才有機會讓進行下一步。
“我說的夥計在城北,榮家的絲織和刺繡作坊也在那裏。東街是他的必經之路,等他來了,咱們再走也不遲。您去接他過來,反而耽誤時間。再說,王府的馬快,頂多一炷香的時間就能把人接回來。”
本來驗貨的夥計一直在城西的綢緞莊,前幾天蘇音找了個借口,把他調去了貨棧。而廉頌也在城北。
隻要她的人離開茶樓,王府的坐探就會跟上,他接到消息,一定會趕來攪局。
以他的脾氣,無論生絲好壞,都不會讓她跟虞烈打交道。生意黃了,他借不到錢,還引起了昭王的注意,看他要怎麼辦?
一旦狗急跳牆,豈不正中廉頌的下懷?屆時,不信他不露出狐狸尾巴。
“咱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談談價錢,談妥了,我就讓人備銀子。隻要是好貨色,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知寧王意下如何?”
“昭王妃真是急人之所及,想人之所想,本王先行謝過。王妃高義,本王一定厚報!”
感激不盡,虞烈言辭誠懇,沒有一點兒破綻。
“醜話說在前頭,生絲品質不佳,我可不付錢。敢問寧王,當初您是多少錢入手的?又打算多少錢賣出去?”唇角微挑,她臉色一沉,淡淡開口。
“這是采買生絲的文書,請昭王妃過目。”展開一張文書,擺在她麵前。
“看來,您早有準備。”
“王妃巾幗不讓須眉,本王自然不能拖泥帶水,不然,豈不讓人笑話?”
靜靜的看著她,虞烈目若秋水,眼中不止有感激,更多的是欣賞。
“王爺真會說笑。”
忽略掉他的目光,蘇音略略掃了一眼文書,便覺出了不對。
按照他的說法,文書應該是半年前簽訂的。
但這份文書落款的朱砂印記很新。印章字跡邊緣並不平滑,毛刺太多,很顯然,這是近幾天偽造的圖章。
墨跡透過宣紙,陰到了背麵,烏黑、飽滿,書寫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天。
可以肯定,文書是假的,城西的生絲也不是虞烈的。隻是蘇音很好奇,他要那麼多現銀,到底要做什麼?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譽,同行之間相互周轉,雖然不是新鮮事,但是被外人知道,隻怕有損您的聲譽。此等機密要事,連我家王爺都不知道。寧王盡管放心,不會有什麼風言風語。”
“誰敢說昭王妃的閑話,除非他不想活了。”
“瞧您說的!好像我家王爺是魔王轉世,殺人如麻似的。皇帝也好,平民百姓也好,說到底,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喜好各不相同,而那些流言蜚語,大都是捕風捉影,不足為信。寧王聽一聽也就罷了,千萬別往心裏去。”
話音未落,店小二就端來了幾盤精致的點心,換上一壺新茶,便退了出去。
“聽說,昭王妃剛來昭平不久,我讓人去天水閣包了幾樣點心,您嚐一嚐,看合不合口味。這是五十年的普洱茶,入口順滑、醇厚,是雪蛤酥的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