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三人同坐。為了方便照顧芩絲,唐柏凱和歐陽昊兩人麵對麵的坐在她的左右兩側,時不時地來點眼神掃視。
肉末豆腐,糖醋土豆絲,蘿卜燉肉,芹菜炒香幹,四盤菜算是葷素搭配,再好點醫院也沒有了。唐柏凱像往常一樣,細心的為芩絲布菜,飯七分,菜三分,總是在她吃完的時候為她夾好,和芩絲待久了就知道她吃飯有種習慣,吃在碗裏的,看著盤上的,眼睛在哪盤上停頓就表示下一筷子,她要夾哪。
這些歐陽昊不懂,不知道,所以看著唐柏凱和芩絲的默契十足,覺得氣餒,十年的相處畢竟不是他能一下子替代的。但真的有必要替代嗎?坐在對麵的那個男人,是芩絲的戀人也是恩人,存在他們兩人之間年歲累積的朝夕點滴是他無法介入、立足的,與其強硬的插上一腳,不如給自己和芩絲更多的時間,製造更多的十年。
低下頭,唐柏凱不在緊盯著唐柏凱的一舉一動,想通之後菜色變得可口,開始放鬆心情的吃飯,最後光進肚子的米飯就是二碗,四兩。
奇怪的家夥,剛才會緊盯著他不放,轉個眼就自在的開始埋頭吃飯,還吃得不亦樂乎,不知道腦袋裏再想什麼。算了,不去在意不相幹的人,芩絲也吃得差不多了,快點扒幾筷子的飯了事吧!不然都要被他吃光了。
“吃完飯,我們去後麵的草坪走走,老待這房子裏對身體也不好,是不是大醫生?”將話題丟給唐柏凱結尾,誰叫他是醫生又是他的情敵。
“嗯,記得加件外逃,免得著涼。”雖然不想讓兩人獨處,不過他在這一天就有一天的職責,不可能為了看著他們而放下工作,放下一大群的患者。
看著唐柏凱為難又不得不的同意的艱澀表情,歐陽昊暗笑心裏,總算是痛快多了。然就在他準備投給唐柏凱一個得意一瞟時,他卻回他一個深沉難懂的眼神,像打探,像算計,像輕藐。愣在當場,直到他起身。
“不早了,我也該回去工作了,好好照顧自己,好嗎?”不多說什麼,在芩絲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後,唐柏凱瀟灑退場。
“怎麼啦?”目送唐柏凱走遠後,芩絲回頭就看見歐陽昊的呆滯。
“啊?沒…沒什麼。”大概是他多心了吧!情敵見麵分外眼紅,更何況是同桌吃飯。
“先回房那間外套吧!”起身攬著芩絲回房路上,遇到不少醫院的醫生護士,遭致不少異樣的眼光,,不過唐柏凱依舊自我的不予理會或放開。芩絲是他的,誰也休想搶走,即使是唐柏凱也一樣。
草坪上,草青青,天亦藍,心情像得到舒展,芩絲痛快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坐下隨意得靠在椅背上,曬太陽。和歐陽昊在一起就是不一樣,人會比較鬆散,怎麼自然,怎麼舒服就怎樣做。而柏凱……是思想包袱吧!一種比反射神經更快的潛意識。
有些東西,例如感情還真不是用言語能解釋清楚的。愛情,小說看得多,真正遇到了反而鈍色了,不是都說可遇不可求,虛無縹緲,不穩定會流走的嗎?所以總結愛情,是會給人找麻煩的瘟疫,沾上了就得在心裏挖個坑,然後自己再一鏟一鏟得把它埋好填上,讓它不散發,反之就擴散身體、心靈、精神、意識……
開始對自己失去了自主權,變得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如果這世上有一種藥,吃了就可以免除甚至掌握愛情,那一定很暢銷,斷貨補倉都有可能。如果吃了那種藥,就可以愛上唐柏凱,現在也就不會有掙紮,不是嗎?可……愛情畢竟不由人控製,所以她在掙紮於取舍間徘徊。
“再想什麼?”肩並肩的坐著,歐陽昊仰頭看向天空某一點,問道。
“很多呀!想過去,還記得嗎?過去你老是打架,我怎麼勸你都不聽。對了,你頭上的那塊疤呢?還在嗎?”說到那塊疤,芩絲扭頭打趣地看向他現在的茂密黑發,回想以前的光頭男孩,相差真遠呀!
“還記得它的位置嗎?”清閑的瞟來一眼,歐陽昊也在回想小芩絲的嘮叨模樣,現在呀!變化大了。
“嗯。”
下一秒歐陽昊彎身將腦袋擱在芩絲的腿上枕著,“看到了嗎?”
“很淡了,不過有疤的地方不長頭發了,白白的一條線。”說完,芩絲又動手在他腦勺的右邊翻找著。
“還找什麼呀?”不隻已經看到了嗎?歐陽昊奇怪的問。
“就是我走之前那次呀!不知道有沒有疤?”那次也是打架,在她的麵前受得傷,等救護車的那段時間漫長的折磨人。
“四針,應該沒有吧!”當天他就下床了,還坐著陪了她一晚上也沒什麼事,應該是小傷吧!
“可是,留了很多血,看起來好嚴重。”終於讓她找到了,好小,不仔細看根本就發覺不出來。
坐直身子,歐陽昊凝重地看向芩絲,“不是我聘請你來台,你會回來嗎?”
“也許吧!”她自己也不敢肯定,在英國的時候她是一直想回來見上一麵,為了懷戀,不過也隻是歸於想。覺得矯情,要是他已忘了她,她對過去的美好回憶會散架,那些都是她童年僅有的美好,要珍惜收藏,不容破壞即使是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