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
逞凶的手一頓，葉蕭蕭抬頭，她剛剛隻看到兩個穿情侶裝的背影，沒想到竟然是他們。
“哥哥，救……”小男孩還在頑強抵抗，救到最後變成一聲悶哼。
葉蕭蕭對著秀拳輕吹一口氣，哼，別以為年紀小就可以童言無忌，遇到她照扁不誤。
“蕭蕭。”這樣就過分了哦，夏霂從她手中救走可憐的羔羊。
董築晚撿起地上散落的玫瑰，還給小男孩的時候夏霂伸手攔了一下，花朵都摔得變形了還賣得出去嗎？他從錢包裏抽出一張一百的塞到小男孩手裏，“這些花哥哥全買了。”
“謝謝哥哥姐姐。”小男孩禮貌地向他們鞠躬，他又扯扯夏霂的衣袖，湊到他耳邊說悄悄話，臨走時還戒備地看了一眼葉蕭蕭。
小男孩走到路口轉彎，夏霂收回目光看著另外一個人，“蕭蕭，他為什麼說你是巫婆變的？”
什麼？“死小孩！”葉蕭蕭追出去一步，夏霂眼明手快勾住她的衣領，把她拉回原地。
“蕭蕭，你也是小孩子嗎？”
當然不是，撇撇嘴，她不怎麼情願地轉身，繼續往前走。夏霂伸手又勾住她的衣領，惹來她的怒目而視。目光在情侶裝上流轉一周，葉蕭蕭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幼稚！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的關係嗎？炫耀什麼？
“你去哪裏？”
“嗯嗯。”葉蕭蕭又不小心瞥到他們交握的手，哼，自己不會走路嗎？還要別人牽，幼稚幼稚！
夏霂好笑地看著她，“好好說話。”
葉蕭蕭瞪了他一眼，“約會！”
“什麼？”隨即反應過來，他伸手揉亂她的長發，“小鬼頭約什麼會？”
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為什麼她約會都不行？葉蕭蕭無所謂地踢著地上的雪，壞心眼地把它們全部踢到夏霂的鞋上，“不知道啊，同學約我一起看電影。”
“幾個人？男同學還是女同學？”敢說男同學試試。
“反正這世上就兩種人，不是男的就是女的。”哈，她看到雪濺到他鞋子裏麵去了，最好弄濕他的襪子，這樣他就不能……
夏霂失笑，笑意滿滿的眼睛裏泛起淡淡的溫暖的光澤，看得董築晚心裏一驚。
“蕭蕭說話真幽默。”她出聲打破他們之間靜謐又……曖昧的氛圍。
葉蕭蕭冷冷地瞥去一眼，“沒事我走了。”
“等等，”猶豫再三，他還是掏出了口袋裏的東西，“這個送給你。”
葉蕭蕭隻是看著，並沒伸手去接，“什麼東西？”
“你不是沒有印章嗎？本來打算回家再拿給你，可是既然遇到了，嗯，喜歡嗎？”
他確定要在今天送？葉蕭蕭斜著眼睛看他，還是在女朋友麵前。不知道董築晚心裏怎麼想，反正如果是她她會非常生氣。
用拇指跟食指從攤開的掌心捏走印章，葉蕭蕭換上嫌棄的表情，“這上麵雕的什麼？”
“貓。”
葉蕭蕭盯著它半晌，突然說：“夏霂，你家的貓長得跟兔子一個模樣？”
被點名的人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你還說，明明屬鼠硬說自己屬貓，十二生肖裏哪有貓？”
她才不要屬鼠，“這麼醜的東西你也好意思拿它當禮物？”
“你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人家的好意也不是這麼被她糟蹋的。
吃火藥啦？葉蕭蕭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董築晚，夏霂都沒說什麼你凶什麼凶！
“你知不知道，為了給你刻這個印章他的手劃破過多少次，浪費了多少時間？”
咦，難道是他親手刻的？好奇的目光移到夏霂的臉上，原來真的是呀。她又要笑不笑地看著董築晚，“董築晚，你在吃醋嗎？”
“小丫頭說什麼呢，約會去吧。”
葉蕭蕭聳聳肩，與他們擦身而過。在三步遠的地方她停下來回頭，卻隻看到夏霂俊逸的背影。
謝謝，我很喜歡。她輕輕地說。
這才是葉蕭蕭，口口聲聲要與全世界為敵，其實不過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女孩而已。
“跟她說那些做什麼呢。”葉蕭蕭一走，夏霂就忍不住責備。
“你為什麼要這麼縱容她？”
“她隻是個孩子。”還是一個別扭的孩子，有著不俗的家世，還有疼愛到近乎溺愛的幹爸，可還是不幸福，也許因為都是孤兒，他總忍不住多關心她一點。
“她不是一個一般的孩子，你沒發現她有時候的眼神很暴戾嗎？那不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眼神？”
夏霂沉默了，他看到過小晚口中的那種眼神，而且還不止一次，他也很想知道，蕭蕭為什麼會有那種眼神。
董築晚忽然垂下目光，“夏霂，我覺得不安。”
稍稍斂神，他不禁皺眉，“你不安什麼？”
“你對那個孩子的關心太超過了。”
夏霂聽了反而輕笑出聲，“還真被蕭蕭說中了，你在吃醋，傻瓜，她是我妹妹。”
“你們又沒血緣關係！”
“沒有血緣關係她也是我妹妹！”
看到他眼裏的認真，董築晚隻是無力地笑笑。夏霂對葉蕭蕭的點點滴滴她不是沒有看見，可是她不想成為一個善妒的女人，直到那晚在葉家吃飯，葉蕭蕭那挑釁的一瞥讓她驚醒，如果她再不做點什麼，她很有可能會失去夏霂。必須承認，連她都覺得葉蕭蕭是個謎。
“夏霂，我們訂婚吧。”
“什麼？”
“我們不是說好畢業就結婚嗎？既然這樣，我們先訂婚吧。”
夏霂伸手一摟，輕撫上她的背，卻沒有摸到意料中的如綢緞般的長發，他突然驚醒，壓下那些莫名的情緒，他說：“傻瓜，如果這樣能讓你安心，那我們就訂婚。”
慶雪抱著一大摞試題邊跑邊在心裏喊救命，唔，她真的不是故意晚起的，蕭蕭不要罵她呀。再跑快一點，再跑快一點，NND，長這麼大還沒這樣死命地跑過。
服務員隻覺得眼前像一陣風掠過，他的“歡迎光臨”才說到歡，那個胖胖的小女孩就已經落座，他的目光立刻變得肅然起敬，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淩波微步？
一坐下慶雪立刻拿試題擋住臉，蕭蕭發起火來那是很恐怖的，她記得以前班上有一個男生不小心得罪了她，結果她把人家整到直叫姑奶奶才肯罷休。
等了三秒，她從試題底下偷看對麵的人，咦，沒發火，甚至她好像還不知道她來了，怎麼回事？
“嗯，那個蕭蕭，我來了。”
葉蕭蕭無精打采地放下手中的琉璃印章，“哦，我看到了。”
慶雪，你居然遲到了一分鍾！不是應該這樣嗎？慶雪小心翼翼地再看她一眼，一點發火的跡象都沒有耶，倒像是遇到了很苦惱的事情一樣。她把試題往她麵前推了推，“這是你要的試題。”
葉蕭蕭看也不看一眼，繼續盯著手中的琉璃印章發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如果不是看到她右邊的耳垂上也長了一顆痣，她一定會以為這個葉蕭蕭是假的。慶雪看著印章，“這上麵雕的什麼？”又像是貓，又像是兔子。
明明屬鼠硬說自己屬貓，十二生肖裏哪有貓？
“老鼠。”
當她沒見過老鼠是吧，蕭蕭已經出離正常不遠了，“你男朋友送的？”反正她整天說要早戀。
“不是。”聲音悶悶的，還有一絲別人不易察覺的委屈。
慶雪試探地問：“你喜歡他？”
“不喜歡。”立刻否認。
“你喜歡他，非常喜歡。”想騙她，再活幾年吧。
葉蕭蕭懊惱地瞥了她一眼，她就不能假裝不知道嗎？
是的，喜歡他呢。可是她是葉蕭蕭呀，葉蕭蕭怎麼能承認喜歡夏霂，不能的……
而且，他們要訂婚了，就在情人節的那天晚上，夏霂對他們說，他要跟董築晚訂婚。
所有的人都說恭喜，她卻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冰窖，通體冰涼。
“蕭蕭，你到底怎麼了？”
“慶雪，如果有一件東西，這是你第一次喜歡上一件東西，現在別人要搶走他，你說怎麼辦？”
還是為情所困呐，慶雪想了想，“嗯，我的就是我的，別人的隻要我喜歡，那也是我的。”
可以嗎？“可是，如果那件東西喜歡別人呢？”
什麼這件東西那件東西，被蕭蕭喜歡的人真可憐，“那有什麼關係，反正到最後他都會喜歡我。”
會嗎？夏霂到最後會喜歡她嗎，可能嗎？
床頭的鬧鍾已經指向一點，床上的人還在輾轉反側，葉蕭蕭到底還是被慶雪的那一番邪說動搖了。正如慶雪所說，喜歡要自己爭取，她都沒有努力怎麼能就說放棄呢？這是她好不容易喜歡上的東西，第一次這麼喜歡。
最後葉蕭蕭還是被自己說服了，在選擇做天使和做魔鬼麵前，她選擇了做魔鬼。
說不緊張是假的，光是要她主動跟夏霂說話就已經很勉強了，何況還是要她做這種事。
葉蕭蕭站在夏霂的房門前猶豫不決，手伸伸縮縮了幾次，每次快碰到門的時候，又無力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