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翠蒂:“人這一生說話的次數是有限的,誰先說完,誰先走。”
既然他凍結出來的冰柱能夠擋住我第一輪而不碎,那麼隨後凝結出來的必然能夠擋住我的第二輪。用飛刀來打探他的施法速度會是不錯的選擇,但是這樣他的警惕性可能會大大提高,再想得手就不太容易。
他此行的目的似乎是想要抓住我,笑話——想要生擒我,至少要搬來三座法師團才行!
“喲吼吼吼吼,小姑娘說話可真有意思。不過,我這會兒沒有時間了。需要你快些做出決定。”巫妖抱起鐮刀,親切地像幼兒園老師哄小朋友午睡那樣說道:“你會加入我們的,不是嗎?”
“很遺憾,不是。”
話音未落,女刺客像一道綠色的閃電落在巫妖的頭頂,天空中隱約傳來悶雷的響聲,聲勢浩大,猶如海水倒灌如江。翠綠色的電弧光速劃向巫妖深藏在黑色領口裏的喉嚨——那是三把飛刀各自分隔一百二十度鎖死了巫妖的逃逸方向。
他如果原地招架,那麼勢必要在三個方位凝聚起剛那種堅固程度的冰柱才能抵擋。在抵擋飛刀的同時,墨翠蒂的審判之輪一定會在零點幾秒的時間間隙裏將他劈成兩半。
速度就是力量。
“巧妙的策略。”巫妖稱讚道。
三團濃鬱到化不開的黑水驀然騰空而起,那些是精靈死難者流淌出來的血液彙聚而成的黑色液體,蘊藏著豐富的生命能量,在巫妖超群的死靈法術操縱下,三團黑色液體形成了三麵黑色的盾牌,旋轉著著擋在飛刀的前進路徑上——墨翠蒂的飛刀撞擊到黑色的血液盾牌上,高速的摩擦蜂鳴聲猶如電鑽刺破地表,足以撕裂耳膜的高頻率震動順著空氣傳播開來,地麵的粉塵因之而漂浮懸空,已然擺脫地心引力的束縛。
巫妖抬頭望向空中劈落的綠色閃電,神情淡漠地開始默誦咒語:吾即為無盡黑魆!屹立千古的墓碑,沉眠地下萬年的先祖,汝睜眼現世之刻,即為吾獻首納貢之時!
墨翠蒂那把削鐵如泥的審判之輪在半空中忽地凝滯,恍惚間似乎時空都被無邊的黑暗包裹,巫妖的身體不知何時融入到了一片如汪洋大海的黑暗之中,而墨翠蒂就好象即將投入大海的那一小滴水,墜落即是淹沒,等於被同化,等於迷失自我,等於死亡……
巫妖夢囈般喃喃道:“來吧,孩子。這是你歸宿,這是你所渴求的,向往已久的極樂。到我這邊來,你可以盡情屠戮,再也無所顧忌——你可以充分享受到戰鬥的樂趣,你可以無視那些螻蟻,隨意抹殺他們毫無價值的生命。那些桎梏你的圭臬都將作古,敢於阻攔你的蛇蟲都將化作齏粉。你可以隨心所欲,你可以縱橫天下——而且,你將保持你健碩的軀體,拒絕衰老,拒絕腐朽,你可以永葆青春,你可以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更加迅捷的速度,想想一下吧,孩子,那將是多麼美好的未來呀——”
“隨心所欲……縱橫天下……拒絕衰老,拒絕腐朽……”
墨翠蒂回想起那些投向她曼妙身軀的不潔的狂熱的眼神,她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踩碎!
墨翠蒂回想起那些嘲笑她一身蠻力的女性同胞,她們掩嘴嬌笑,她們眼神輕佻,她們態度歡謔,行事放浪——究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女性同胞存在。
她回想起議員們衝出座位,攔在她身邊防止她暴走時候,那種恐懼又焦慮的眼神,那是看待怪物的眼神——人才凋零的暗夜族,在麵對精銳人才的時候,必須采取這種方式來對待嗎?
她回想起求學階段老師的叮囑:不要驕傲。不要急躁。暴力隻是為我族效力的一種途徑,不可過分依賴,更不可濫用,亦不可放肆。訴諸暴力的結局是悲慘的,更是荒蕪的,希望你能夠有所節製——力量強大如斯的我為什麼還要有所節製?難道連老師你也在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