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無準學院對教師的甄選工作正式展開。
可惜這項大多數人眼裏應該很順利的工作並不如他們爭取辦學批準那樣輕鬆。
光是招聘教席，五個人一齊上陣，參加麵試評選，選拔標準各不相同，場麵混亂，可想而知。
兩個看起來很要好的女孩一前一後遞上自己的簡曆。
“不錯的大學，你們兩個都是碩士啊？”若坤寧翻看著製作精細的簡曆，笑容如陽光般燦爛，“厲害厲害，聽說學曆高的女孩一般相貌都很平常，兩位卻長得這麼漂亮，一點都不像碩士呢！”
“討厭……其實還好啦。”
“是啊是啊，隻是比其他女孩用功一點而已。”
“哦，是嗎，是不是把約會的時間用來讀書了?這樣的女孩子真難得啊……”
若坤寧哈哈沒打完，朱顏在幾分鍾之內已經瀏覽完兩位應征者的簡曆，發話把人搶了過去的同時，麵無表情地掃了若坤寧一眼，“我也是麵試官，我還沒有表態。”
言下之意，垃圾的，不要。
“你是GN大學經濟專業的碩士，嗯？”他舉起第一份簡曆。
“是、是的。”其中一個緊張地回答，“今年剛剛畢業。”
“哦？”朱顏抬起那雙湛藍的眸子，目光自劉海下注視過去，“那麼，我先問個簡單的小問題，應該是難不倒你們的。”
“好的，請問！”
“《聖經》裏記載約瑟夫首次執行了‘調節性庫存儲備’，同樣的情形，為什麼今天他就不能做？”
若坤寧微笑地看著朱顏，“朱顏，你的問題有點過分。”
“這都不會？”朱顏涼颼颼地看了那個臉色漲得通紅的女生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隻不過是劍橋某年麵試時的一個小問題，我以為三分鍾的思考時間已經頂天了……”
“朱顏，請你不要問那種難以回答出來的問題，我們不是要辦劍橋。”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難度。”朱顏拿起另一份簡曆，盯著另外一人，“好吧，如果你能答出來的話，我也可以讓你們兩個一起通過。你是學電子顯微學的？”
“嗯……”女生顯得不太自信。
“好，那麼你對電腦懂多少？”
“這個，十分精通談不上，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那我先問你比較簡單的一種好了——會不會進行主儲存矽單體與磁化資料存取器之間的信號交換？”
女孩愣了一下，“……不好意思，你說什麼？”
“我說你會不會進行主儲存矽單體與磁化資料存取器之間的信號交換？”
女孩默默不語。
“不會？這個已經夠簡單了。”朱顏皺起眉頭，“那麼使用複頻道超高頻無線多媒體接收儀器追蹤特定頻道資料的工作呢？”
女孩微微張著嘴。
“用多功能虛擬實境模擬器完整測試靜態資料儲存單體總會吧？雖然那種電腦男生比較感興趣一點。”
女孩兩眼呈蚊香狀。
“受不了。”朱顏合上扇子頂著眉角，“最後的機會。如果你連這個也不會，那就連垃圾都不是，簡直就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了。使用一般的超次掌上型矽單芯片時脈輸出電腦進行解譯編碼作業流程——這個，一定會了吧？”
“對不起，請原諒我們，我們實在太無能，耽誤你們寶貴的時間了——”
兩個女孩飛奔而去，連簡曆都沒帶走，精美的外殼上遍布鞋印。
若坤寧看著她們那自信嚴重受挫的背影，歎氣，“朱顏，你一定要承認，這個世界上智商能達到你那個程度的人非常有限。如果你用這種方法來淘汰應征者，我們會一個老師都請不到。”
“我哪有問很難的問題!”朱顏悠閑地坐下來，“這些連小學生都會。”
若坤寧看了他半晌，“你騙人。”
“哦，是嗎？”朱顏打開扇子涼涼地扇著風，“我問她會不會進行主儲存矽單體與磁化資料存取器之間的信號交換，就是問她會不會用DOS開機；第二個問題，使用複頻道超高頻無線多媒體接收儀器追蹤特定頻道資料，則是問她會不會開電視機收看八點檔言情劇，這個，難道女孩不會？不是說很多初中生都在看那個什麼《還豬》……她都碩士了吧！”
朱顏兀自思索著，“呃……然後是什麼問題來著，應該是問她會不會用多功能虛擬實境模擬器完整測試靜態資料儲存單體？啊，那個就是紅白遊戲機啦，雖然說男生比較喜歡，但是女生不應該連聽都沒聽說過吧？哪至於那一臉好像聽到FBI招聘測試題似的表情！”
若坤寧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好，那使用一般的超次掌上型矽單芯片時脈輸出電腦進行解譯編碼作業流程呢？”
朱顏點點頭，“那個就是問她會不會用電子表設定鬧鍾功能，連這個也不會，不就跟白癡沒兩樣了嗎?!還電子學碩士呢!虛有其表——”
若坤寧嘴角的弧度沒變，“你這混蛋剛才為什麼不這麼問？”
朱顏喝了一口茶，“你先別說我，那邊的好像也不樂觀。”
他說得沒錯，手中的錄取名單依然是白紙一張，桌子上卻堆滿了蘿卜、墨水瓶、鞋拔子等物品。歎息：“我隻是想錄取一個有人樣的，這樣都不行嗎？”
從悠匡一腳踩扁一個突然出現的汽水罐子，看得出他的神經正麵臨考驗，“你不要胡思亂想行嗎？這個人跟易拉罐好像沒什麼相似點吧？”
相較之下旁星熙的甄選就簡單親切得多，“你應該用棕色眼影在鼻翼兩邊暈開使鼻子更挺，你的眼睛還是不錯的，拉個雙眼皮更好，回去吧。不行，你不可以穿短上衣，你不知道你的缺點就是下肢脂肪囤積過多嗎？改穿長風衣吧，你的肩膀很漂亮。不行，這位要改的可多了，幹脆去整容比較實際。你長得是不錯，可惜氣質就和相貌太不搭調——建議你學會拉丁舞再來報名。”
瞥一眼他的錄取名單，同樣白紙一張。
若坤寧有點懷疑自己的努力，“我到底為什麼要煞費苦心幫他爭取辦學……”
“這樣下去根本不會有結果，各位，我們還是把這件事移交給理事會得了。”
略一思索，“理事會派些人渣來怎麼辦？”
“你現在連人渣都沒有，這樣怎麼開學啊？”
點點頭，“OK。”
“至於招收學生那是政府的事，到時候他們送來我們教。”
旁星熙想了想，“那我們現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