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這麼一通亂想,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雲兒可比她還要小呢,她身子比雲兒好尚且受不住,年幼且體弱的雲兒又會怎樣?
這般胡思亂想著,楊萍兒便再也按捺不住,擔憂焦急地在孟雲兒身上摸索,想要看看在她衣裳掩蓋下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折磨。
孟雲兒一把抓住楊萍兒胡亂摸索的手,無奈地解釋說:“那夜我進去時你已經昏迷了,那兩人還想對我動手,正心慌意亂時我意外發現殿內有另外之人存在,便猜想那人就是君王。走投無路之下我便和君王打賭,若是我能侍奉好君王,便讓我們姐妹安然離去,若是君王不滿意,便將我處置了去。”
聽她這般平靜的說法,楊萍兒卻能想象出當時境況有多危急,聽她說和君王打賭,更是為孟雲兒捏了把汗。君王的威嚴無人可以挑釁,王要你死,你便隻能死。
在這種危急時刻,雲兒竟然有勇氣和君王打賭,做出這種在旁人眼中是找死的行徑,楊萍兒心裏又敬又佩服。
孟雲兒輕輕一笑,繼續說:“幸好君王雖然威嚴逼人,令人望而生畏,但還是言而有信,沒有怪罪我的不敬,真的放了我們姐妹離開了。”話說到後麵,語氣透露出幾分慶幸的意味,想來她心中對能否平安離去也不是那麼自信的。
楊萍兒聽她說著,心裏一陣後怕。
雖然明白自己能回來是孟雲兒的功勞,可是除了感激之外,她還是對孟雲兒這麼莽撞的行徑還是不太讚同。
楊萍兒微微皺眉,眸帶憂色地說:“雲兒,雖然這次很幸運,可是下次就不一定了。你也知道,咱們君王曆來有暴戾之名……你這般莽撞,若是惹得君王惱羞成怒可怎麼是好?”
這殘暴可不是說著玩笑的,君王就是他們的天,偌大的大周都是君王所有物,更何況是她們這等區區小女子呢?這次也許是君王心情好,不計較孟雲兒的衝撞,可是下一次若是沒這般幸運,怕是想好死都不行。
聞言孟雲兒抿唇宛然一笑,眼裏流露出幾分後怕又慶幸的神色來。“楊姐姐說的是,雲兒知道此舉是在魯莽,可是事發突然,在那個境地,雲兒也是無可奈何了,若是再來一次,雲兒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說到這裏,她歎了口氣,頓了頓,眉眼有些憂愁地說:“不過幸好,這次咱們都平安無事。往後,在這深宮之中,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楊萍兒本想繼續說道孟雲兒,聽了這句話也不免被拉開了心神,開始憂心起了以後的日子該如何是好。
不過,她忽然記憶起一件事,眉眼微帶恨意,道:“那日咱們去侍寢的路上,我瞧見那幾個女人神色不太對勁,好似早就知道我們會有什麼樣的遭遇一般。”想到那夜那幾個女人臉上的期待狠辣神色,楊萍兒心中就怨恨非常。
孟雲兒側首略一思忖,緩緩說:“其實,翌日時那些女人曾來這兒冷嘲熱諷看咱們笑話,我也發現有兩個人神色不太對勁。其他女人看到我沒什麼大礙的樣子都是很興奮期盼,想來是以為君王不是傳說中那樣,想著要爭寵。而彭氏和戚氏卻與其他人不同,倒是十分失望懊悔的樣子。”
楊萍兒聽孟雲兒說完,心裏盤算了一陣。
她一開始就和孟雲兒同一家鄉更乘同一馬車,後來有了救命的情誼,她更是無暇去和旁人接近結交了,隻想著和孟雲兒再親近一些才好。因此,雖然也有幾個同出一城的女人,但彼此都不怎麼來往。
後來,那些女子都拉幫結派,連成一氣,言語間多是擠兌她和孟雲兒的話,她更不樂意和她們虛與委蛇了。這麼想來,那些女人裏,和她們最不合的就是彭氏了,而戚氏和彭氏是住同一間屋子的……這件事看起來似是有隱情。
她還沒厘清關係,就聽到孟雲兒又說道:“這麼想來,也許我們一同侍寢就是出自彭氏和戚氏的手筆,不然的話哪會那麼巧,第一夜便是我和你一起去侍寢?”
楊萍兒讚同地點頭,想了想,說:“也許她們是拿我們做探路石,試試看君王是不是傳說中的那樣。”
“這麼說的話,就是彭氏和戚氏做的沒錯了。不過,她們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是和我們一起進的宮,就算買通了宮人,也應該是做不到這種地步吧?”
孟雲兒疑惑地說,楊萍兒也是心存疑慮,不過楊萍兒想起了一件事,“我聽說君王沒有王後,而掌管宮權的是宗政之女,最受寵的燕夫人。”要想在侍寢人選上動手腳,許是和燕夫人有些瓜葛。
想到這裏,楊萍兒有些膽顫畏懼。
君王在情事上如此殘暴,那燕夫人到底是如何承受,還成為了君王最受寵愛的夫人呢?
難道她天賦異稟,刀槍不入,不懼疼痛?
楊萍兒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