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生的那一切,是她一生的噩夢……
想起自己是怎樣被宮人糟踐羞辱,被那兩個連見都沒見過的陌生人蹂躪的,楊萍兒臉色霎時驟變,羞憤欲死。
她無助地掙紮,哭喊,卻無人救她於水火。
耳邊除了她奄奄一息地哀求聲,就隻有那兩個蹂躪她的禽獸粗喘興奮的呼吸,痛苦伴隨著她身體裏流出的獻血讓她逐漸神誌不清,終於在絕望中萬念俱灰地昏闕過去,本以為等待她的會是屈辱地死去,沒想到再醒來卻是以從絕境中死裏逃生。
身下柔軟的床褥,對比那夜身下拚命掙紮時緊貼的冰冷地磚,竟是美好的讓人失聲欲哭。
此時楊萍兒的內心不知有多複雜,心潮澎湃,狂喜和悲痛交纏,難分難舍。
一時之間,魂魄尚未歸位,便已然淚如雨下。
忽然,她淚濕模糊的眼前出現一隻帕子,楊萍兒順著拿著帕子的那隻手望去,映在眼簾中的,是孟雲兒清麗略帶憂慮的臉龐。
熟悉親切的人,擔憂牽掛的神情,讓楊萍兒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倉惶和痛苦,撲入孟雲兒的懷裏失聲痛哭,淚水轉瞬滂沱。
輕輕拍撫她的脊背,孟雲兒聲音極低柔地,唯恐刺激到她似的安慰:“不用怕,都已經過去了……。”
在她極力地安撫下,好一會兒痛哭流涕的楊萍兒才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泣。
她發絲淩亂,麵上盡是淚痕,幾縷發絲黏在臉上,狼狽不堪。孟雲兒捏著帕子,一點一點為她拭去淚水,撥開濕粘的發絲。
她俏麗的臉龐浮著一抹潮紅之色,雖是因為哭泣激動導致的,但總是要比之前仿若死去一般的蒼白要看起來健康,令人心安得多。
見她昏迷許久,剛發過高熱又痛哭了一番,定會口渴難耐,孟雲兒起身想要為楊萍兒倒杯水來解渴。誰知剛一起身,垂在身側的手便被死死拽住。轉頭看去,楊萍兒正一臉驚魂未定,目光倉惶期盼得死死看著她,顫抖得手握得死緊,仿若溺水之人抓著救命稻草一般。
心中憐惜一歎,孟雲兒順勢拍了拍楊萍兒的手,目光柔和地直視楊萍兒的眼睛,柔聲安撫她說:“別怕,我去給你倒杯水,不是要走。”
她如此這般接連說了好幾次,楊萍兒才小幅度地點點頭,極艱難掙紮地收回緊抓著她的手。
饒是如此,她的目光仍是死死凝在孟雲兒的身上,唯恐一個轉眼孟雲兒就不見了蹤影似的。
為了不讓楊萍兒惶恐不安,孟雲兒不敢久離,刻意加快動作。
利落地倒了涼水先自己兩下灌進肚裏,她照顧楊萍兒一夜,自己也早已是焦渴不已,解了渴,再倒了杯涼水摻著熱水溫度適宜的水便轉身往回走。
一進內室,就對上楊萍兒緊緊盯著這邊,心焦如焚的眼睛。見她進來,楊萍兒這才稍稍緩下了點不安的情緒,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
她看起來嚇壞了,孟雲兒心中憐惜地想。
楊萍兒依偎在孟雲兒懷中,由她小心翼翼地喂著喝水。
杯中的水不冷不熱,極是解渴,一杯下去口中心中充斥的焦渴之意都被很好地紓解了。
孟雲兒輕聲說著話安撫她慌亂的情緒,漸漸地,楊萍兒終於不再顫抖了,雖然麵色還是很蒼白,但眼睛至少不像剛才那樣充滿惶恐之色了。
許久之後,楊萍兒安定了下來,忽然想起什麼,臉色驟然一變,猛地抬頭說:“雲兒你——”
她似乎是想問些什麼,可是話到喉嚨,卻如鯁在喉,怎麼也吐不出口。
孟雲兒看她麵色凝重眼神慌亂充滿擔憂的神色,隻略一思索便知楊萍兒想問的是什麼事了。
她麵上帶著柔和安撫的笑意,聲音平緩溫和地說:“姐姐不必擔憂雲兒,雲兒沒什麼大礙。”楊萍兒聽了她的話有些不信,仔細打量孟雲兒。
見她有些麵色蒼白,眼睛也有些血絲,很疲憊的樣子,以為孟雲兒也受了苦,隻是不想她擔心又怕觸及她的痛處才有意強撐。
她心裏莫名地湧起一陣澀意,想她們女子為何這麼命苦?
若是侍奉君王,委屈受些苦楚也沒什麼,畢竟她們是君王的子民,合該為君王所驅使。可是,入宮為妃,在旁人眼裏看起來那麼風光的事情。可事實上不是出人頭地,盡享榮華富貴也就罷了,卻還要被那些宮人任意糟踐!
想到她遭受的那些屈辱,楊萍兒心中湧出一股懼意。
那夜她被君王獨自召進殿,本以為會是侍奉君王,心裏羞澀彷徨,迷茫得很,可是等待她的卻是兩個宮人的蹂躪。她沒能堅持到孟雲兒進殿便昏迷了過去,不知道在她之後,孟雲兒又受到了怎樣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