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2 / 3)

“你喂我。”徹底的孩子氣的撒嬌。

格蕾絲不輕不重地拍了赫爾的腦袋一下,“孩子氣!自己起來吃啦。”

“嗯……”赫爾“嗯”了半天,絲毫沒有動靜,眼睛照樣閉得緊緊的。

格蕾絲無可奈何地搖著頭,把藥和水端到赫爾跟前,溫言軟語地說:“吃藥了。”

“再睡五分鍾。”

格蕾絲又好氣又好笑,“馬上起來!”

帝王版的威嚴命令。赫爾乖乖地爬了起來,“嗚,頭好疼。”他低低地呻吟著。

“誰叫你昨天晚上喝那麼多香檳?”

格蕾絲把藥遞給他。

可是,赫爾卻沒有接過來,“你喂我。”

“這是藥丸,你自己咽下去就得了。我要怎麼喂你嘛。”

“我不管,你喂我。”赫爾往格蕾絲身上靠了過去。熱呼呼的男子氣息噴在了格蕾絲臉上。

“赫爾……”格蕾絲羞紅著臉,想推開他,卻又使不上勁。

“格蕾絲……”赫爾整個人幾乎都挨在了格蕾絲身上。

格蕾絲隻感到全身火熱,心跳加速,頭昏腦漲……

咦?怎麼會這麼熱?格蕾絲陡然清醒了過來。她伸手探了探赫爾的額頭,“赫爾,你發燒了。”她正兒八經地宣布道。

“有嗎?怪不得我身上這麼熱。”赫爾倚著格蕾絲,熱辣辣的氣息從他的嘴裏冒了出來。

“乖乖地吃了藥躺下!”格蕾絲一點也不溫柔地把藥丸塞進了赫爾嘴裏,再把溫水往他喉嚨裏倒。

“嗬嗬,格蕾絲,你這算不算是在喂我?”赫爾眯縫著眼睛,“嗤嗤”地笑著。

“你燒糊塗了。躺下!”格蕾絲一把把赫爾推回行軍床上,焦躁地站起身來,“赫爾,有沒有醫生的電話?我要讓他出診。”

“不用了,不過是發燒罷了,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吃點藥,睡一覺就好。”赫爾大著舌頭,嘀嘀咕咕地說著,昏昏欲睡。

“那怎麼行?!你發燒了耶!”

“我發燒從來不去看的,更別說讓醫生上門出診,吃點藥就好。廚房櫃子裏有退燒藥。”他眯著眼睛,指揮著格蕾絲。

“這可不行……”

“怎麼不行?我說行就行。”赫爾發脾氣了。

格蕾絲沉吟著,“那好吧,不過如果你吃了退燒藥還燒的話,我抬也要把你抬進醫院。”

“嗯……”

赫爾答應得模模糊糊的,格蕾絲不知道他到底明白過來沒有。她歎了口氣,又把退燒藥拿出來,喂進了赫爾嘴裏。

快到中午了,太陽毒辣辣的,即使是隔著窗簾,還是照在了赫爾臉上。赫爾不舒服地翻了個身。

“赫爾,起來到裏麵去睡吧。”格蕾絲憂心忡忡地推了推他。

“起不來。”赫爾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可怎麼辦?格蕾絲皺起了眉頭。

赫爾張開了眼睛。渾身滾燙的感覺消失了,雖然還是有點頭昏眼花的,不過,身上輕鬆了許多。他掙紮著爬了起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擦了他的肩膀一下。赫爾回頭一看,居然是兩盆碩大無比的綠色觀賞植物。

咦,這兩盆東西不是好端端地放在頂樓花園裏的嗎?怎麼挪到了這裏?他詫異地揚起了眉毛,那兩盆植物還穿了“衣服”,一塊原本掛在廚房裏的簾子撐在了兩盆又高又大的植物上。

“你醒了?”格蕾絲欣喜地叫著,“現在都快傍晚了,你睡了這麼久,嚇得我差點要打電話叫救護車了。不過還好,吃了藥沒多久,你的燒就退了。”

赫爾指了指兩盆綠色植物,驚奇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喔……”格蕾絲的臉微微有些紅,“因為太陽曬著你的臉,你又起不來,我隻好這樣了。”

“你一個人到頂樓把這兩盆東東搬下來的?”

“是啊。”

天哪!赫爾目驚口呆地打量著纖細瘦弱的格蕾絲,又再看看那兩盆“身強力壯”的綠色植物,說不出話來。

“嘴巴張得這麼大幹嗎?餓不餓?我做了蔬菜湯和蘋果派。”

“餓。”赫爾連連點頭。風卷殘雲一般,他把格蕾絲遞給他的食物掃蕩一空。

格蕾絲喜滋滋地端著盤子,陪著赫爾一起吃著這一頓不知道算是午餐還是晚餐的飯。

“你想說什麼?”赫爾發現格蕾絲不斷地欲言又止,忍不住問道。

“頂樓花園裏的杜鵑花都開了。”格蕾絲興奮地報告。

“真的嗎?”赫爾一躍而起,劇烈的動作牽扯到他的傷腿,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你別那麼大動作,我就知道告訴你的話,你準會要跑上去看的。”格蕾絲忙不迭地把赫爾拽住,“現在不許去,你的燒剛退,頂樓有風,而且你的腿也傷了……”

“格蕾絲,我發現你慢慢有點像家庭婦女了。”赫爾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我……”格蕾絲不高興地垂下了頭,不吭氣了。赫爾是不是嫌她嗦了?

“嗬嗬……”赫爾瞅著她的臉,賊賊地笑著。

“你戲弄我!”格蕾絲氣呼呼地站了起來,“剛才還像病貓似的,現在好過來就來勁了……”

“噓!”赫爾伸出食指壓在了格蕾絲的唇上,“來嘛,我們一起上去看看杜鵑花,我還想聽你拉小提琴。”

“上麵風大……”格蕾絲苦口婆心地說著。

“我保證穿得像隻粽子。”

什麼是粽子?格蕾絲顰著眉,不過不要緊,她馬上搬出了下一條論據,“你的腿受傷了……”

“我保證不亂動,像老婆婆一樣小心翼翼貓著腰走。”

“哧……”格蕾絲笑了。

“來嘛,一起去。”赫爾拉住了格蕾絲的手。

這一次牽手沒有了那種觸電的感覺,卻有一種溫馨甜蜜的暖意。

“好吧。”格蕾絲妥協了。

在開闊的頂樓,格蕾絲瀟灑地拉著琴,悠揚的琴聲仿佛有了質感一般,漂浮在佛羅倫薩橘紅色的天空中。赫爾半坐半躺地靠在一張沙灘椅上,他眼前的格蕾絲置身於大紅、粉紅相間的杜鵑花叢中,美麗得像個精靈。他滿足地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一曲終了。格蕾絲悄然走到赫爾身邊,小聲說:“赫爾,睡著了嗎?”

“沒呢,這麼好的音樂,怎麼舍得睡著?”赫爾睜開了眼睛,微笑著說,“剛才我閉上了眼睛都看得見你。”

“哈哈,撒謊。”格蕾絲可不理會赫爾的情調,自顧自拉來一把椅子,靠著赫爾坐了下來。

“我從來不撒謊的!”赫爾鼓起了腮幫子,“也許是音樂的關係,它讓你在無形世界裏成了形。”

好虛幻的說法。格蕾絲靜靜地凝視著赫爾,沒有搭話。

赫爾又歎了口氣,他愜意地看著剛剛綻放,正處於羞澀期的杜鵑花,“還記得你剛來這裏的時候嗎?那一次,你也在這裏拉小提琴了,不過,杜鵑花還沒有開。”

“確切地說,是我遇見你的第二天。你讓我走,結果我看見這裏,一下子就迷住了,拉了半天琴,錯過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