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一口氣,“但是現在,強盜來了,戰爭開始了!我從來沒有親自接觸過戰爭,我和你們一樣害怕,但是我告訴我自己我不可以害怕!就算我的哥哥,惟一的哥哥奔赴最前線,生死不明,我還是告訴自己我不可以害怕!”她又吸一口氣,忍住眼淚,“因為我是蒼家的人,我的祖先把我們帶到這裏,給我們無窮的希望還有責任。我隻是一個女孩,我不懂得戰爭,我祈禱全宇宙都沒有這樣令人擔心和悲傷得事情,但是如果我們的家園被強盜侵辱,即使我隻是一個女孩,我也不會放棄我所愛的家園的一花一草,我們要親手保護他們!現在,我要以蒼家的尊嚴起誓,我們將和各位共同留在蒼星上,直至我們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是他們的女王,我要給他們信心!她繼續道,“我相信我的哥哥,正如你們每個人相信自己的親人那樣,他們即將會回來,我們會勝利,因為隻有我們才配擁有這顆綠色的星球!”她高喊道,“我們的親人在保衛我們,我們一定會勝利的!一定!”然後她完美地施了一個禮,正如一個真正的女王那樣,在眾人的麵前退了下去,而在她的身後掌聲和歡呼聲逐漸逐漸喧囂起來。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蒼天美立刻軟了下來,綠聆連忙擁抱住她:“做得好!天美!你做得好!”
蒼天美再也忍不住轉身撲進她的懷裏,大哭了出來。
半個小時以後,蒼星正式宣布對宇宙海盜開戰。如同奇跡一般,宇宙海盜的麵前突然出現了數以千計的政府同盟聯軍軍艦,而他們的歸路——紅葉星球的“湯穀”回廊也在刹那間變成了軍艦的海洋,這場仗似乎還沒有打,海盜們就已經輸了。
綠聆抱著“月光”,躺在她最愛的牧場的高地上,抬著頭仰望著無邊無垠的蒼穹,不知道這是不是蒼星最後的時刻了,她愛這個星球正如她愛她的男人那樣。而此刻,她的男人即將帶領著宇宙艦隊在她所見不及的宇宙空間抗擊來犯的強盜們。
雖然對著每一個人她都說,“放心,一定會勝利!”她所看見的戰略計劃書也說明了這一點,但是在自己心靈的最深沉處,她看見一個哭泣的女孩在叫喊著愛人的名字。冰冷,蒼白的“望舒”慢慢降下了她的身軀,天空變成一種很奇異的血紅色,好像,好像戰鬥中戰士的鮮血!綠聆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想,這麼想的結果也許隻是增加自己的憂慮和壓力。
“我要相信蒼野!”她高聲地告訴自己,“我要相信他!”但是從她的眼睛看出去的世界已經模糊了,淚水充滿著她的靈魂。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一個蒼老但是高貴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出乎我意料的好!”
綠聆轉過頭去,莫蔚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背後:“扶我坐下來,小姐!”她說,“這把老骨頭連彎個腰都成問題了!”
綠聆擦一把臉,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在草地上坐下。
“這就是蒼星呐!”莫蔚蘭歎息著說,“不知道我還能看著她多久!”
“蒼夫人!”
“不,別阻止我,我已經很久沒有坐在這裏了!嗚!小寶貝!”她拍拍“月光”的頭顱,“到一邊去玩吧,我們不會把你交給強盜的!”然後她轉頭看著綠聆,“今天你看見了那個計劃了麼?我是故意讓你看見的!你是不是很想罵我這個遭人怨的老太婆一頓?”
“沒有!”綠聆搖了搖頭,微笑起來。
莫蔚蘭忍不住奇怪,“為什麼?我是故意想拆散你們,現在也沒有放棄噢!”
“沒辦法了啊!”綠聆輕輕笑起來,“正如蒼野所說的那樣,走到這一步的時候,感情已經沒有辦法再用公不公平來計算了,重要的不是兩個人之間有沒有欺騙,而是將來兩個人的心是不是會走到一個方向。隻要將來還在的話,就無所謂過去怎麼樣了。”
莫蔚蘭詫異地看了她半天,無奈道:“呃,好吧,我想我必須承認自己的錯誤!”她說,“我的兒子比我有眼光!你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她說,“謝謝你今天,不,長久以來對天美的幫助!我希望以後你也可以這樣不斷地幫助天美,當然,還有蒼野!”
綠聆完全把握不到莫蔚蘭的意思,一時間隻能呐呐著說:“嗯,我會的!”
莫蔚蘭有趣地看了她一眼,又沉默了片刻,突然問她:”你知道蒼野和天美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綠聆搖搖頭:“我沒有聽說過!”
“十幾年前,和今天很像的事情發生在這裏!”莫蔚蘭陷入了沉重的回憶,“宇宙海盜!”她的眼睛裏露出驚人的火氣,“他們始終不肯放過蒼星!——不久以後你也將會發現,財富也許是一種罪孽!”她歎一口氣,“那時候和現在的不同處隻在於——他們的父親沒有一個好的妻子!”她苦笑道,“麵對宇宙海盜的危險,我除了哭泣和悲哀以外什麼忙都幫不上,他為了安慰我又要和宇宙海盜對戰付出了很大的心力,他的病因就是這樣落下的。”她搖搖頭,“這也就是我為什麼後來會突然轉變的原因!溫柔和怯懦不能帶給心愛的人任何保證,隻有真正的實力才能保證或者保衛自己的一切,包括愛人的心!但是你的說法也許更加對也不一定,兩個人相同的心的方向啊,才是——當初,我的心為什麼就沒有和他一個方向呢?”
遐思了半晌,她接著拍了拍綠聆的手:“也許你無法相信,我曾經麵對獨角獸都會有心理障礙,在為它們鏟角的時候我還曾經因為害怕他們受到傷害而大哭了幾天幾夜!”她微笑起來,“孩子,我曾經迫切地為我們的星球尋求更多的財富和保護,但是我忽略了保護它的人應該是我們自己!蒼野現在就在我們的上空保護它,這個令我感動,但是你對天美的幫助讓我更加認識到自己過去的錯誤。”她仰望著天空,指著升起的“玉兔”,“看這片美麗的景色!”她說,“不管以後怎麼樣,我們將永遠擁有這個美景!因為我們為了保護她努力過,我們將無愧地欣賞這片美景!”
尾 聲
“抱歉。”他渾厚的嗓音和澄澈的眼神穿透了她恍惚的意識,他的眼睛就像鑽石那樣閃閃發亮。“什麼?”她的眼神迷蒙,嗓音裏輕輕帶了一點哽咽。
“我是蒼家的工作人員,我剛才看見一個慣犯似乎從你的身邊經過,所以過來問一下——嗯,你是否需要幫助?”他的彬彬有禮和斯文優雅反襯著因為三十六個小時連續作戰的疲憊,顯得有點不協調。
“很高興得到你的幫助!”她站起來,“那麼是這樣,我的心被偷了!”
“唔,這樣的話,你最好先向這裏的保安部門報失竊案。當然,我會幫你的,這是我至少能做的。”他望著她,充滿血絲的眼睛裏有種莫名的感動,“出門在外單身女性應該多注意一點安全的!”“呃!”她微笑,“是的!”
“剛才我看見你在笑!”
“我正打算哭!”她輕柔地答道:“所以先培養了一下情緒平衡一下!”
“心被偷掉了可是一件大事!”
“是啊!不過我已經知道了它要去的方向,隻要在那裏等著,被偷不偷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啊,又有什麼關係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