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子輕輕搖著祈鑫的胳膊,轉身見她揚著笑俏皮地對他眨眼,那眼底的苦澀就被湧上來的喜悅給淹沒了,他把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不去想這種曖昧算不算愛。
輕鬆的工作氣氛讓工作效率增倍,本還需要一整月才能完成的刻模工作提前半個月完工,數據調試也已接近尾聲。
這份祈鑫辛辛苦苦設計出來的成果哈,她眼見它成長起來的,每一個細節都有他們共同的努力在裏麵。
冬日的夕陽下山快,車間早已開了燈,她望著影子下他異常分明的輪廓,心尖都透著甜蜜,輕輕地從後麵抱著他,手臂攀上他的脖子,緊緊地,她把他的頭貼放到自己的胸口,她想要他聽聽她的心聲,她要他相信,即使有一天她出賣了他也是迫不得已。
祈鑫勾起唇角,用柔而低沉的嗓音回應她:“怎麼了,這麼沒安全感?”
“嗬嗬,祈鑫,我聽到了天方夜譚般的笑話,跟你在一起是最安全的,怎麼會沒安全感呢?”
“那怎麼此刻像隻貓?”
“像隻貓?我平時像什麼?”
他從她懷裏抬起頭顱,忍住笑他把兩人緊密相貼的身軀分開,“笨豬呀!”
“祈鑫,你個大壞蛋,說髒話。”
“嗬嗬,這就算髒話了?”他扯開兩人的距離,做好了準備起跑的準備。
“看我追上你怎麼收拾你……”
臨近下班的車間異常熱鬧,這邊祈鑫跑馨子追,嘻嘻鬧鬧倒是也不顯眼,隻是這份輕鬆還能延續多久?
雪下了一場又一場,氣溫低了又低,新雪積壓著舊雪,路麵上也結成了厚厚的冰看不見原本的柏油路麵,屋頂的積雪終日不見化,屋簷下更掛了又長又粗的冰淩柱,一時,整個水幻城成了一種顏色,變成了一座白色的水上冰城。
站在心湖的邊上,馨子的整個思緒都被心湖的形狀所吸引,她搞不懂,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天然湖呢?
心湖的形狀如它的名字,是一顆心的形狀,奇異的是,在心湖的邊上,種滿了一圈同等粗細的垂柳而並非人工所為,聽說,心湖冰封的那一年它邊上的垂柳是一夜之間長起來的,不管春夏秋冬,不管花開花落,也不管柳綠還是現在的枯枝,這心湖一年四季都是冰封的。
我慕容碧影,用我的身體去填心湖,冰封永世……。
一簇簇沾了白糖似的的雪自頭頂落入領口,馨子被冰冷的觸感驚醒,回過神來,正看見祈鑫壞笑地半蹲在樹枝上,猛地一踩腳下的樹幹,枝頭的積雪就一簇簇往下落,她昂頭,一簇雪團正落在她白瓷般的臉頰上,她也不挪動,或許是被祈鑫的惡作劇搞蒙了。
跳下樹來,祈鑫細細地把她臉上的雪掃落,“你傻呀,不知道躲。”
“祈鑫,你說這心湖底下有沒有人居住呢?”
“當然有。”
馨子驚訝地盯著祈鑫,“她們不冷嗎?”
“不冷,她們有羽絨服。”
“真的嗎?”
“你說呢?”他刮著她通紅的鼻尖,搞不懂她超出常人思維的胡思亂想,寵溺地攬她入懷抱緊,“馨子,你什麼都好,就一點,你太喜歡幻想了,你一走神呀,誰誰都落不到你眼裏……。”包括我。
“祈鑫,你不是要帶我滑雪?”
“都被你攪亂了,走,再不爬到山頂,臨夕陽下山前咱就下不來了。”
祈鑫給馨子把護膝戴好,看看全副武裝後像隻企鵝似的馨子,他滿意地點頭,嘴角扯著邪惡的笑,馨子不喜歡他這樣的笑,撅著嘴抗議,可惜,她的表情都覆蓋在了厚重的滑雪帽下。
站在山頂往下看,整個心湖就成了一個很小的縮影,在心湖的正中央若有似無的閃著一個白點,那麼的不分明,隻是她確信她看見的。
馨子扯著祈鑫的手臂,指了心湖的那一點給祈鑫看,“祈鑫,你能看見心湖底下的那個點嗎?”
祈鑫微蹙了眉頭,帶著怒氣:“馨子,停止你的想象,水幻城的一切都跟你無關,過完今天你就再也不用回來了,知道嗎?”
她望著他,心下忐忑不安起來,他知道什麼了?
啊……,馨子的驚呼聲穿透了整個水幻城,心湖的那個點似是也被她驚動了,微微蠕動了一下。
祈鑫惡作劇般推了神遊的馨子一把,馨子腳下失去平衡,直直的順著滑道往山腳去,不受控製,她的身體直直地往下落,恐懼壓迫著她所有的神經,整個大腦不能思考,腦海一片空白的她本能地擺正歪歪扭扭的身軀以求平衡,心底衍生的寒意讓她心慟,剛才,確實是祈鑫推了她,從那麼高的山頂,一把就推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