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2 / 3)

屈依恩與她的代理律師楊小姐一同坐在被告席上,而對麵的原告席上自然坐著翁浩傑和林非凡,不過真正的起訴人——翁母卻並沒有到庭,這當然是在意料之內。

由於原告的要求及考慮到原告特殊的身份,法庭沒有采取公開審理,所以旁聽席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旁聽者。

審判長的出庭拉開這場看似普通的民事訴訟案的序幕。

在呈上訴訟申請及屈家唯的DNA報告後,審判長宣布原告律師可以提問。

林非凡起身走到了屈依恩麵前,開門見山地問:“屈依恩小姐,屈家唯是否是你的親生兒子?”

“不是。”依恩猶豫了半天才回答。

“那你為何一直欺騙我當事人的代表?”非凡指了指翁浩傑,“也就是翁浩傑先生。”

她心虛地低下了頭,“沒有。”

“你說謊。你曾多次在我當事人的代表麵前表示你是屈家唯的親生母親。”

“不是,不是!”依恩激動得吼叫了起來,要不是楊小姐按住她的手,她恐怕已經跳了起來,“是……是他誤以為我是唯唯的親生母親。”

“所以你將計就計,一直欺騙翁浩傑先生。因為你曉得,如果他知道你並非屈家唯的生母,你將會失去屈家唯的監護權,是或不是?”非凡沒有給她半點兒喘氣的機會。

依恩有些絕望地向翁浩傑看了一眼,可是他那冰冷的目光使得她再次低下頭。

“是!”她的聲音小得連自己聽起來都有些困難。

“請你大聲一點兒!”

“是,是,你滿意了!”她又吼道。

這一次審判長沒有任她放肆,法庭上響起了他那威嚴的聲音,“肅靜!被告,請注意你的言行,否則我將視你藐視法庭。原告律師請繼續。”

“我暫時沒問題了,法官大人。”林非凡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一時間,法庭又恢複了平靜,靜得讓人發慌。

“審判長、各位審判員。”楊小姐終於開口,她的鎮靜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這場官司的結果不會因為她的努力而改變,“今天我們是為了屈家唯小朋友的監護權而來到這裏。不可否認,我的委托人屈依恩小姐並不是屈家唯的親生母親,但各位不要忘了,屈家唯從出生至今都是由我的委托人在撫養,從表麵上看來,他們就是母子。

“而且屈家唯也一直把我的委托人當成他的生母。他才隻有四歲,如果這麼小就讓他離開母親,不利於他的身心發展。”

果然是用這招,正中他的下懷。

林非凡從容不迫地起身,“不錯,這麼小的孩子讓他離開母親是不利於他的身心發展,可屈家唯跟著屈依恩小姐也不一定是最好的。”

他微微一笑,“請問屈小姐,你的月薪是多少?”

“我反對!”楊小姐立刻反駁,“這個問題跟本案無關。”

“絕對有關,法官大人。”林非凡連忙道。

“反對無效。被告必須回答。”審判長說道。

屈依恩討厭審判長總是向著對方,但她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好回答:“二千多塊。”

“請說具體一點兒。”

“二千零二十塊。”

“謝謝!”非凡轉身又呈上一份資料,“這一份是翁氏月利潤的評估報告,我想不難看出,在物質方麵我的當事人強過屈依恩小姐。”

依恩終於明白他的用意何在,她承認,自己在物質方麵和翁浩傑有著天壤之別,可是光從物質方麵又怎麼能說明唯唯跟著她不好?至少她和唯唯有多年的感情,這四年來她把唯唯照顧得很好,她相信,這一點是無可挑剔的。

可翁浩傑卻並不這樣認為,從她的眼神中他當然讀出了她的心思。他不願再去觸碰她的目光,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阻止非凡接下來將要提及的問題而破壞了全盤的計劃。

他向來處理事情都很冷靜,按計劃、按原則地進行。對她卻頻頻失控,是因為自己的功力減退,還是她太特殊?

別怪我,依恩,真的別怪我。他在心中喃喃念道,但屈依恩卻聽不到他的道歉,尖叫聲從她的口中傳了出來——

“翁浩傑,你是王八蛋,卑鄙無恥的小人,居然用那些事來針對我,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是迫不得已,你這個混蛋……”

屈依恩的聲音從法庭上消失了,她被她的律師拉去了休息室,楊小姐以被告過於激動為由,請求法庭休庭十分鍾。當然,這種情況下也不得不休庭。

依恩坐在休息室裏不停地大罵與痛哭,林非凡所提的問題傷她傷得太深了。

“屈小姐,二○○一年六月二十七日,你是否將未滿四歲的屈家唯獨自留在家裏?同年的七月十二日,屈家唯是否因為在‘你的監護下’吃了過期變質的食品而引發食物中毒……”

這些問題的提供者當然是那個無情的翁浩傑,隻有他才知道這些事,因為每一件事他們都共同經曆過。

他這樣做無非是想讓他贏的幾率大一些,可他就算不這樣做也已經是穩操勝券。也隻能怪她自己活該,愛上了一個不該去愛的人,給了他無數的機會和理由來傷害她。

他想打垮她,讓她永不翻身。她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就算失去了唯唯她也會堅強,從這一刻起,她不會讓他再傷害她。

接下來的法庭上,就好像成了林非凡一個人的表演秀。楊小姐不知是不是接到了屈依恩的吩咐,不再提問,不再反駁,而依恩對於非凡所提及的問題也都直言不諱地說出答案,就好像她對此已經漠不關心了一樣。這不但讓林非凡吃驚,就連翁浩傑也嚇了一跳,當然,在表麵上他是不會表現出來,可是在心裏卻打了好幾個大問號。

她的眼睛又紅又腫,顯然剛才痛哭過,可她的表情卻冷若冰霜,又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不再激動,也不再罵人,他開始為她把心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