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年三月，我在床上躺了足足兩月。
“賈姨，我今年幾歲？”我沒大腦地問了賈姨一句。
賈姨帶著哭腔：“十九了……小小……你等那個什麼阮鬱已經一年了！你不要再想他了……他都沒有來找你了……”
十九……
這個數字對我而言是如何意義重大？
真的……快要來了嗎……
究竟是我執迷不悟。
蘇小小！你也曾這樣撕心裂肺地去等一個人嗎？！
“有啊。”一陣空靈的聲音。
什麼？誰？誰在說話？
我的喉嚨被血堵著，發不出半點聲音。
眼看著眼前事物開始模糊，哭聲逐漸變小……
陷入絕對黑暗……
黑暗中，我看清了那張伴隨我十三年的臉。
“十三年未見了，你可好？”蘇小小站在我麵前，在黑暗中，她的臉竟是如此清晰。
“我……”
她把冰涼的指尖放在我的臉上，眼裏帶著憐憫：“你……還是和我走了同樣的路……”
“我完成你的願望了？”我盯著她的眼睛。
她點點頭：“完成了。”
我可以回去了，但我的心沒有半點喜悅可言。
“阮鬱……不……趙子占他到底去了哪裏？”我問道。
“你會知道的……”蘇小小說完，慢慢變得透明，直到消失……
“啊！”我尖叫一聲醒過來。
咦……這裏……
這裏不是雜誌社嗎？我真的回來了？
剛才的一切，好像都是一個夢……
電腦開著，我沒開燈，所以微微有些刺眼。
咖啡原封不動地放在桌子上，還是那半杯。
我連忙看了看表，倒抽一口涼氣……
一分鍾都沒有過去！
難道……難道剛才隻是我的幻覺？
不對，總會有郵件的吧？
我連忙打開我的郵箱，收件箱裏隻剩下一封匿名郵件，標記未讀。
不可能……
我明明收到好幾封！
我點開郵件，郵件裏有許多張圖片……
被軟禁的蘇小小、趴在娘親遺體前哭的蘇小小、站在怡紅樓台子上的蘇小小……
一張張都是那麼觸目驚心！
非夢！我真的有去過蘇小小的世界！
最後一張，是我從未親眼見過的，莫言、白洛苑、賈姨、曹媽、還有……那個不知名的書生在……蘇小小墓前哭得驚天動地……
你到最後還是沒有來……
看完最後一張照片，郵件自動刪除，我還來不及點保存……
我的手機鈴聲響起。
“楚栗，你下班沒啊？我們這邊快要開飯了！”
楚栗……我是楚栗……我不是蘇小小……我不愛阮鬱……
“你們吃吧，我不來了。”說完，我掛掉電話。
我立馬打開網頁，搜索“蘇小小”。
“蘇小小，乃是南齊時錢塘第一名伎，年方十九的蘇小小因為相思而感染上了風寒，再加上她從小就有了咳血病，不久便香消玉殞了，蘇小小離世後，一位鍾情於她的武林高手按她的遺願將她葬在了西泠一棵柳樹之下。杭州西湖有蘇小小墓。”
武林高手……我認識哪門子武林高手啊？
莫言！是莫言嗎？
蘇小小的遺願是葬在西泠橋嗎？
我感覺思緒一片混亂。
杭州西湖有蘇小小墓……
我連忙上網訂了飛往杭州的機票。
路人給我指點了方向，好不容易才找到蘇小小的墓。
我伸手觸摸那墓碑，似是想觸摸到什麼人一樣。
“楚栗！”
誰在喊我？
我回頭，一個約摸二十多歲的男子看著我，眼眸清澈如水，鼻高嘴薄。
趙子占！？趙子占？！
我緩緩走到他麵前。
“前世，我對不起你，今世，我們別再錯過了。”他說著從一個白色的盒子。
他把盒子扳開，一枚小小的鑽戒在陽光的照耀下，是那麼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