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 夢境與現實(3 / 3)

“是嗎,你還真有信心。”似乎不知道他說的是誰,恢複常態的茵陳仍舊是那張甜甜的笑靨。

“謝謝,這一向是我的優點。”肖雲柏的眼神微眯,又黑又密的睫毛掩蓋了他此刻模糊不清的眼神。

“那你想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會突然想起了這個故事嗎?”茵陳微微歪著頭,神色純真,儼然一副不知世事險惡的無知少女模樣。

明知這樣的她,其實是一個不拿他人性命當回事的女修羅,明知現在的她將要說出的話絕對沒帶好意,但心跳仍然不受控製的為她加快了跳動的速度——此時此刻!

將肖雲柏不自在地神情看在眼裏,茵陳卻沒有像對待其他男人那樣的厭惡之情,隻是覺得這樣的他也讓她的心砰然一動,這樣的感覺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對他那特別的感覺,從之前不算交鋒的交鋒中就已經隱隱約約地存在,隻是一直被她刻意忽視而已。

心裏思緒飄飛,茵陳的心情也跟著複雜起來,“唔……”心不自覺地痛起來,就如要將她撕裂了一般,柳眉緊蹙,臉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肖雲柏見狀,衝了過來,扶過她的雙肩問道:“怎麼啦,是哪裏不舒服?”

搖搖頭,茵陳想要擺脫那詭異的眩暈感,卻隻是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終於在下一秒鍾,她的世界陷入了黑暗,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感覺自己投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肖老師,剛才你講的這個地方我還有些不懂,你看……”下課鈴響起,一直守在門口的茵陳冷眼望著那個叫張燕燕的小女生奔出教室,攔住肖雲柏,然後一臉渴求知識的模樣,隻是那兩頰的酡紅輕易泄露了小女生的心事。

冷冷看著這一切,這些人類最常見的景象今日放在她眼裏,竟讓她的心無來由地再次煩躁起來,抬手將紅發全撩到後背,她迅速離了開去。

肖雲柏的眼角掃到遠去的背影,複雜的心事隻換來無聲的一歎。

而張燕燕沒有注意到肖雲柏的心不在焉,隻是沉浸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少女的小心髒又如小鹿般“砰砰”跳快了幾分,自從上次的意外事件後,讓她看見了老師更帥氣的一麵,而且是其他好多同學都不知道的,獨屬於她的秘密,她因此覺得自己和老師之間的關係可以是不同的,甚至能更親密一點,就如曾經憧憬的那樣……

“貝布雷斯!”茵陳氣勢洶洶地將貝布雷斯辦公室的門已近乎毀滅的力道推了開來。

貝布雷斯像小媳婦般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盯著臉色不善的茵陳,那楚楚可憐的眼神足以勾起芸芸眾生的疼惜之情,隻除了眼前這位。

“你還不準備向我坦白些什麼?”茵陳雙手支在辦公桌上,臉色黑到有如塗上了一層鍋灰。

“坦白什麼?”貝布雷斯真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誰來告訴他,這位小姐大清早來唱的到底是哪出啊。

“當年的天使大戰,我是不是忘了什麼,為什麼我的心髒最近頻繁的疼痛?而我,一個以折磨他人為樂趣的人居然檢查不出自己的毛病,你不覺得太滑稽了嗎?”

“你心髒疼痛?”貝布雷斯的眼神裏的慎重一閃而過,而現在心緒煩躁的茵陳難得錯過了。

“要不然我找你幹嘛。”茵陳沒好氣的答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你太閑,所以才會有這毛病的。”貝布雷斯打哈哈道。

茵陳狠狠瞪了一眼貝布雷斯:“你以為我是白癡,隨便你怎麼說我就怎麼信啊!”

貝布雷斯聳聳肩,雙手一攤,“你不信也沒辦法,因為這是事實。”

“你——”茵陳氣極,許久,她深呼一口氣後,才擠出一句話,“別想一直瞞我,我會查出來的!”說完,也不再搭理貝布雷斯,徑自離開。

貝布雷斯無奈地歎氣,眼神卻越發的犀利起來。

“怎麼了?”羅弗寇拿著一疊文件走進辦公室,剛才莫名其妙挨了茵陳一大個白眼,羅弗寇心裏也很不爽,想他好歹是堂堂地獄宰相,怎麼在那個女人眼裏他就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該有的權威呢。

貝布雷斯沒有理會羅弗寇的埋怨,他隻是很鄭重地慢慢吐出幾個字:“木星天的封印即將打開。”

“什麼?!”羅弗寇的瞳孔陡張,旋即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回首朝茵陳離開的方向望去,他的口氣中竟帶著絲顫抖,“莉莉絲王後九分之一的靈魂絕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我想我們不能讓當年的事情有再一次發生的可能,誰知道這一次又會發生些什麼呢。”

“是,陛下的苦心不能白費。”貝布雷斯眼中有絲淡淡的悲憫。

……

將手中的易拉罐準確拋入垃圾桶裏,茵陳重重歎了口氣,連她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最近這煩躁易怒的性格了,她心裏有一個隱隱的直覺,很快的,一切就都將有結果,不管是自己突如其來的疼痛,還是對那個男人莫名的情結,抑或是木星天的封印。

所以此刻的她更加不能亂了分寸,她絕不能有負陛下所托,不能!她是路西菲爾陛下最忠誠的臣子和夥伴,她以能追隨他為榮,木星天的封印一定能順利解開,她以自己的生命起誓!

穿過走廊,來到盡頭的實驗室,不出意外的,他在這裏;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張燕燕也在。現在就算肖雲柏再遲鈍也明白人家小女生的心事了,正不知怎麼辦好,就瞥見茵陳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肖老師,我們談談吧。”

張燕燕一臉防備地望向茵陳,難道理事長和肖老師有什麼?

對於那樣不加掩飾的探視和敵意,茵陳扯扯嘴角,向她露出一個明明很美豔的微笑。

張燕燕隻覺得從腳底泛上一股刺骨的冷意,她完全沒有勇氣再看一次那對紫眸和那抹笑容,她急忙低下頭用背對著茵陳,才勉強說出話來:“老師,那我今天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說完,就急急忙忙逃離那讓她害怕得幾乎尖叫的小小空間。

“你嚇著她了。”陳述句,沒有多餘的感情。

“心疼了?”茵陳沒好氣的問道,顯然她不在意答案,隻是繼續說道,“我們談筆生意,如何?”

“哦?”肖雲柏從玻璃櫃,那一排試管的旁邊拿出一個類似於量杯的玻璃杯,為茵陳倒了一杯溫水。

茵陳臉色未變,拿過杯子就狠狠灌了一口,肖雲柏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也隻有她敢了,和一大堆內髒、分泌物放在一起的杯子,也隻有她能麵不改色地喝下去。

茵陳異常暴躁的心,似乎因為水的滋潤得到些微的緩和,她仿佛又回到平日裏優雅從容的模樣,“你的身份以及來島上的目的我可以當成不知道,我也可以放任你去調查、取證,雖然我不認為買賣器官是錯誤的事情。但是相信你也明白,如果我真有心阻止,到頭來,你隻可能是竹籃打水。”

“條件?”肖雲柏的黑眸牢牢盯著茵陳每一個表情變化,他很好奇自己究竟具備什麼條件是她所需要的,雖然他不認為茵陳提出的條件吸引了他,因為即使她不允許,那也絕對不會影響到他的調查。

“簡單,我需要你和我演一場戲。”

貝布雷斯對她的事諱莫如深,最近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既然不願意和她說,那她就隻有自己去探尋答案了,化被動為主動,不管結果如何,如果真是屬於她的,那麼她就有權知曉真相!

“但在此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茵陳突然想起一件事。

肖雲柏做了個“請說”的姿勢後,茵陳也不再拐彎抹角,她直直盯著肖雲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偷偷去檢查紅島上的那具屍體時,想在他的胸腔裏找到什麼?後來你追著一個黑影跑出去,那個人又是誰?”

肖雲柏一震,很快又恢複正常道:“你懷疑我和肖恩一夥,也背叛了‘獵鷹’?”

“我沒這麼想,我隻是好奇以及需要確定我的合夥人是否可靠。”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會告訴你的,遲早。”

“我在此恭候大駕。”茵陳笑了笑,很多事情逼急了沒用,她自信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對她的計劃產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