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先前就被雲散人打成重傷的蕭遇君,哪裏還是雲梟的對手。
但剛才“啞巴”二字,似一把無形的利劍,深深地刺激了她的內心。
女人一憤怒起來,就算打不過,也得狠狠地咬上一口。
兩人的打鬥,明顯都是在賭氣,並沒有真正地打。雲梟一拳揮去,沒來得及換掌,就被蕭遇君雙手死死地抓住。
蕭遇君怒目而視,任憑雲梟如何用力,就是甩不開。
那雙黑色的眸子,似乎整個燃燒的夜空一般,讓雲梟失去了還手的理由。
他緩和了聲音,壓低語氣說道:
“哼,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就算你是個啞巴,也不應該……”
哪知,話未說完,蕭遇君更加地憤怒了,一通重拳,狠狠地砸在了雲梟胸膛。
既然講不出來道理,那就打出來。誰打贏了,誰就是道理。
可是有時候,女人天生就是道理。
她的手是道理,眼睛是道理,她的倔強就是所有的道理。
刹那間,被蕭遇君的眼神所震驚,他猛然覺得,她很可憐。
是真的很可憐而不是因為內心的憐惜。
他沒有回避,像塊石頭一般,任由她砸……。
冷。
天其實並不冷,而兩人均是陰沉著臉。
兩堆火再次燃了起來。
手裏的鸚鵡,原本是為蕭遇君抓的,隻是她性子實在太烈,讓雲梟心裏很不愉快。他沒打算再為她做什麼,這樣的人,索性讓她自生自滅,看她能做出些什麼。
正在這時,野草中露出一雙駭人的眼,接著是冒著粗氣的鼻子,鋒利的獠牙……
嗷——
突然,一陣狂暴的吼聲,一隻巨大的灰熊,猛地朝著兩人撲了過來。灰熊舔了舔地上的血,那血實在是太香了,還散發著不少的靈氣與星屑。
雲梟恍然大悟,原來那灰熊,是尋著鸚鵡的血來的。
嗷——
灰熊又一聲怒吼,驚起一陣大風,將火堆直接吹到了河裏。蕭遇君有些害怕,連連向側麵後退,與雲梟後退的方向完全相反。灰熊左顧右盼,露出猙獰的牙齒,見蕭遇君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立馬朝著她追去。
“哼,你不是很高傲嗎?看你怎麼辦。”雲梟望著灰熊的身影,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
蕭遇君有些慌亂,隻顧著逃跑,然而,那隻灰熊卻突然之間站了起來,隻一瞬間,前掌又重重地砸在地麵,四周一陣狂暴的氣浪,將她震飛十餘丈。
蕭遇君趴在地上,沒有吭過一聲,一邊挪動著身子後退,一邊聚集僅存的靈力,希望能夠抵擋得住灰熊的進攻。
但,這隻不過杯水車薪而已。眼前這隻灰熊,體型巨大,五尺高,十幾尺長,一口便能吞了自己,別說是現在有傷在身,功力失去大半。就是穿雲劍在手,也不一定能有勝利的把握。眼下,她唯一能指望的,隻有雲梟了,可是從灰熊出現到將她震飛,蕭遇君就是不看雲梟一眼。
她沒有求助的意思,或者,不屑於求他。
嗷——
巨熊再次猛嘯,狂爆的風,就像一把把刀子一般,割得蕭遇君生疼,忍不住吱吱地叫了幾聲。
“到了這種地步,還嘴硬?”
雲梟立馬使出鬼蹤步,將她從從灰熊的腳下救了過來。雖說灰熊替自己出了口惡氣,狠狠地教訓了一下蕭遇君,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吃掉。
蕭遇君還是沒有感謝的意思,本來想一掌將他推開,卻被他抱得死死的,使不出半分力氣。雲梟旋即蹬地起身,將她放到了樹上。
待落了地麵,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
“哼,你以為隻有你會清高?別以為我是為了救你,我是為了救我自己。”
可是,現在根本不是說話的時候,那灰熊被一道影子晃花了眼睛,見獵物被“盜”,顯得更加地暴躁了。蕭遇君想要說什麼,但隻是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
她其實覺得慚愧,想說小心。
就算再怎麼鐵石心腸,通過這兩天的觀察,雲梟大抵是什麼人,她心中是有數的。隻不過內心倔強,兩人又處處針鋒相對,沒有將一些話挑明罷了。
灰熊一巴掌拍向雲梟,頓時砸出一個兩丈巨坑。雲梟想起曾經在采靈潮與水虎相鬥的情景,抓住機會,跳到了灰熊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