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遇君一覺醒來,發現火堆裏加了不少的柴,身上還蓋著缺了半截袖子的衣服。清晨正涼,霜霧未散,蕭遇君心中驀地湧起一陣溫暖。正是肚子饑餓之時,又發現身邊放著許多野果。
隻是,雲梟不見了,他的火堆才剛剛熄滅。
蕭遇君撿了一些幹淨地野果,慢慢地吃起來。心想這個雲梟,也並非那般心狠手辣,倘若哥哥真的是他所殺,又怎會如此對待自己?
這裏麵,果真有什麼誤會?
可是,哥哥死得那麼慘,被然亂劍分割,屍骨不全,又有雲梟的腰牌為證,他如何能夠抵賴?
剛一想到此處,雲梟便提著一隻鸚鵡回來了。
見蕭遇君吃起了野果,心中也會心一笑。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我發現,此處靈氣充沛,很適合修行和療養。”
“繞過前麵那個彎,還真是個人間仙境,彙聚有不少靈氣,應該是條靈脈所在。隻是那些靈植,未曾見過。”
“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現在你應該好好養傷,等你傷勢有所好轉,再尋找出路。我們是從那條地下河漂到這裏的,我看了,河寬二十丈,水流湍急。
順流的時候已經夠艱難的了,想要逆流而上,絕沒有半點兒可能。何況地下河段,全在山脈之下,又不見一點兒光亮……”
雲梟就這樣滔滔不絕地說著,絲毫沒有半點兒羞澀和不自在,不說把蕭遇君當作“兄弟”一般對待,也完全視作朋友。
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對她好,一方麵是性格使然,對誰都這樣,另一方麵,也是在告訴她,你哥哥的死,與我沒有半點兒關係。
哪知,蕭遇君卻並不領情,不管他說得如何自在,說得如何想融化兩個人之間的冰雪,倔強而孤傲的內心,絕不會接受仇人的施舍。
她立馬將嚼碎的果子吐了一地,而後把雲梟的衣服揉成一團,啪的一聲,若無其事地扔到了火堆裏。
見蕭遇君的反應如此激烈,雲梟也是怒火中燒。
你蕭遇君是我什麼人,我雲梟對什麼人這樣委曲求全過,如果不是因為蕭紅塵,不是因為你是個啞巴,才不會對你妥協。
話雖如此,但他僅僅隻是怒目而視,冷眼相對,並沒有惡言相向。
轉念一想,她雖然孤高冷傲,但也是事出有因,而且在黑龍寨打鬥的事,除了對浪裏飄那一劍,也沒有對一個弟兄下死手,這一點,他心裏是明白的。
不管怎樣,做這些事,就當做是為了兄弟們,與這個可恨的女子無關。
從雲海宗出來的半年時間,讓雲梟的心性沉穩了許多,蘇蕖的栽贓陷害,巨闕劍宗受挫,靈英大會,雲天放的****,犀牛穀的經曆,金鱗蛇……
這一件接一件的事,終究讓他不再是溫床上的寵兒,不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橫衝直撞的莽撞之徒。
道海險惡,人心叵測,各有各的算計,真真是稍不留神,就會身敗名裂。雖然他心性仍然不夠成熟,但對比蕭遇君,卻是有莫大的差別了。
如果我放任她不管,她又該怎麼辦呢?
想到此處,雲梟坐了下來,不理會蕭遇君,撩起手中的鸚鵡,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