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聽。”狂亂的海風吹亂了安東尼的頭發,夕陽的餘輝灑在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美妙的光芒。
“小心那些老家夥,和那些狠辣狡詐的毒蛇相比,你隻算得上是一條無害的小狐狸而已。還有,有一樣很可愛的東西,它的名字,沒變。”
“我會的,朋友。”
沒有絲毫的遲疑,安東尼大聲的回應。
“痛,好痛。”後腦不斷傳來的陣陣劇痛令火玫瑰忍不住的緊皺了眉頭。“該死的,好痛。是那個王八蛋敲得那麼用力?若是被姑奶奶我逮住,非得把他給大卸八塊不可。”
“該死的,這是哪裏?”好不容易等眼睛稍微適應了黑暗,火玫瑰卻悲哀的發現,這是一間完全密封的房間,而自己,似乎是掉落到了某個對自己並不十分友好的組織手裏。
“唉,我早該想到的,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是一條老成精了的眼鏡蛇。在這個國家裏,又有哪裏是他們的黑手觸摸不到的地方。”無聲的歎了口氣,火玫瑰習慣性的小心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房間的中央部分,安放著一把焊接著在地板上的鐵椅子。而自己,則被牢牢的鎖在這把椅子上麵。雙手、雙腳和腰部,完全被堅韌的牛皮帶子與椅子牢牢的綁在了一起。
“唉,想我隻是區區弱女子一個,竟然被綁成這副樣子,他們未免也小心得太過分了一點吧?”不死心的嚐試了幾種方法以後,火玫瑰終於認命的放棄了獨自掙脫的希望。
扭了扭脖子,確認過自己並沒有受到什麼特別的傷害之後,找到一個令自己最為舒適的姿態,火玫瑰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無謂的掙紮和叫罵並不能為自己帶來任何的益處,既然對方是用食物將自己迷暈抓回來的,就足以說明對方至少暫時,並不想要自己的性命。隻要性命無憂,就一定會有反敗為勝的機會,而自己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對手露麵,等待敵人暴露出他們真正的意圖,等待對手或者是自己的耐心消失,等待,殺死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死的那一刹那。
寬敞而裝飾華麗的房間裏,坐在真正純正牛皮製造的舒適沙發裏,品嚐著水晶杯中那年份令人讚歎的上等紅酒,幾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也在等待著,等待著眼前監視器中的獵物暴露出她最最脆弱的那一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無論是對於獵人還是獵物而言,同樣的難熬。
“烈焰玫瑰,個性急躁、脾氣火爆,資料上是這麼寫的吧?”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頭發微微有些花白,卻依舊紅光滿麵的老人微微有些不耐煩的置疑。
“現在的年輕人啊,可真是不如以往了。”一頭銀白色的頭發,帶著黑色手套的雙手有節奏的敲擊著手中的手杖。坐在中間的老人語氣感慨的接到。“聽說,這個火玫瑰的狙擊槍玩的也不錯呢!讓我們幾個老頭子和狙擊手比耐性,唉,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想當年,我的槍法也是不錯的呢!”
“哼,把燈給我打開。”隨著坐在沙發左邊老人的命令聲,原本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瞬間大放光明。
雖然緊閉著雙眼,可突然亮起的燈光依然令火玫瑰的雙眼有了刺痛的感覺。勉強抑製著自己想要睜開眼睛的衝動,火玫瑰依然靜靜的等待著。
她知道,至少,有人已經等不及了。
房門被無聲的打開,一隻黑色的頭套不是很客氣的被罩到了火玫瑰的頭上,隨之而來的,還有至少兩支冰冷的槍口抵在身體上的感覺。
順從的任由他們的擺布,火玫瑰乖乖的毫不反抗。
好漢不吃眼前虧,火玫瑰自認自己不是打不死的詹姆斯?邦德或者阿蘭?德龍,所以沒有一點把握在近身搏鬥中戰勝兩個手持武器的壯漢、好手。更何況,即使勝了又如何,這裏可是人家的地盤,一個優秀的傭兵永遠要懂得判斷情勢和了解自身的能力,她可一點都不認為自己能夠有能力在這種完全不利的情況下逃得出去。
“無論何時,自己的生命要永遠放在第一位來珍惜,有了生命,才有一切。”花雨閣的閣訓可是有言在先的。
左拐,右轉,……火玫瑰安靜的,小心的計算著自己的腳步;悄然的,牢記住每一個轉彎和有風襲來的通道。
轉了足足有五分鍾,當火玫瑰的雙眼再次恢複作用的時候,腳下已經鋪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脊背挺直,火玫瑰伸出手來,輕輕的擺弄了一下因為掙紮而略顯得有些淩亂的頭發。皺著的眉頭自然的舒展開來,嘴角甚至已經掛上了一縷迷人的微笑。
火玫瑰知道,麵前這厚實的橡木門後麵,有著能夠主宰自己目前生死的人存在。而自己所要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令他相信,自己的性命是一件非常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很值得保留而已。
哪怕,隻是暫時。
厚而柔軟的地毯,氣派的沙發,精致的茶幾以及空氣中隱隱傳來的上等紅酒的味道。這間小小的會客廳布置得是如此的華麗而舒適,令人更加的眷戀生命中的種種美好。
門,在自己身後悄無聲息的合上了。
火玫瑰微微昂著頭,猶如穿著精致華美禮服參加宴會的公主,驕傲卻又不失禮貌和優雅的輕輕行了一個屈膝禮,對著沙發上端坐的三位年近古稀的老人。
彼此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手扶短杖的老人輕咳了一聲,用帶一點口音的Y語招呼道。
“請坐。”
“謝謝。”微微的點頭表示謝意,火玫瑰姿態優雅的在他所指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伸手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抿一口,細細品味。安閑自在的仿佛自己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
“小丫頭,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嗎?”
微微一笑,火玫瑰放下手中的水晶杯子,不露聲色的恭維道。“在這裏,除了這片土地真正的主宰者之外,又有誰能夠如此輕而易舉的把我請到這裏來呢?”
“嗬嗬,”無聲的接受了她這小小的恭維,老人和藹的微笑著。“邀請你來做客才是真的不容易呢!看來,他把你看得滿重要的嗎!”
“誰?您是說安東尼嗎?”火玫瑰故作驚訝的輕聲叫道。嘴角偏偏露出一絲隻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擁有的,得意而甜美的微笑。
“唉,我這幾年都住在LM。如果不是碰巧遇上,我還真是要把他給忘掉了呢!”
“你住在LM?”乍然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連一向以沉穩著稱的他都忍不住要出聲詢問了。
放一個HSD全世界通緝尋找了四年的女人在自己的總部旁邊,而自己卻毫無所覺,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的話,估計HSD組織的臉都要被丟光了吧?
“是啊,我還開了一個小小的咖啡館呢!”故意裝作沒有看見他們臉上震驚的神色,火玫瑰輕笑著添了把火上去。“可惜,我的那個小咖啡館前幾天被人給燒了,要不然的話,還真想請幾位光臨品嚐一下我煮咖啡的手藝呢!”
被通緝對象所開的咖啡館被人燒了?這麼大的事情,身為HSD幕後主持者的他們竟然還毫無所覺,這,簡直是不可饒恕。
難道HSD的內部竟然已經出現了如此重大的隱患了嗎?
略微有些緊張的對視一眼,三位老者同時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焦慮和警惕。
對付一名小小的退役傭兵,當然比不上整頓自己的內部和清理自身的羽翼來得重要。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簡單的客套了幾句言不由衷的話之後,火玫瑰很識像的躬身告退。
幸運的是,也許是因為火玫瑰的能力而賞識她;或者幹脆就是覺得她的利用價值還有很多。
不管怎麼說,當火玫瑰一臉輕鬆的從那扇厚重的橡木門中走出來的時候,她的房間已經得到了調換。雖然窗子是無法開啟的防彈玻璃,門外也永遠有著守衛的身影;雖然房間裏的竊聽器和攝像頭未免稍微的多了那麼一點點。不過,有衛生間可以去,有飯可以吃,還有床可以睡,這樣的日子對於一個俘虜來說,未免可以稱得上是天堂,所以,火玫瑰很乖巧、很老實的呆在房間監視器的鏡頭裏,除了吃飯、睡覺、看市麵上最新流行的暢銷小說之外,決不做其它任何引人誤會和懷疑的事情。
也許,在潛意識裏,玫瑰?卡爾維諾小姐還是覺得,在這幢守衛森嚴的宅院裏,安心等待救援才是她所應該做的事情吧!
在未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妄自行動,是最愚蠢的行為之一,其後果與自殺無異。抱著安全第一的信條,火玫瑰安心的等待著,等待著她所信賴的夥伴,等待著自由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