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不傻,知道自己與他對抗就是以卵擊石,也不掙紮,聽到他的話反倒是心中鬆了一口氣,至少說明現在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銀狐慢慢鬆開手,說道:“立即滾!”他的聲音很大,不僅是洪天,他這句話是說給眾人聽的。
大家一聽,如釋重負,洪天第一個撒腿就跑,一溜煙不見了蹤影。屋內的人也跑了一大半,還有的攙扶著身受重傷的同伴,一瘸一拐的走出去。經過銀狐的時候,不敢直視他的臉目,不自覺的加快腳步,害怕他下一秒鍾就反悔。
很快人走光了,但不一會兒,幾個人便折返,徑直走到大胖子屍體旁,合力將他抬起來運出去。大胖子身體臃腫,幾個人還顯得有些吃力,步履不穩,但經過銀狐時,眾人像是打了雞血似的,飛快衝出了門口。
屋內彌漫著血腥的氣息,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絲絲血液彙聚成一條小流水,沿著牆角邊沿流去。
銀狐笑眯眯的環視下四周,說道:“沈天福,龍佑楊就交給你了。“說完便轉身走開。
一直躲在暗處的福伯暗暗吃驚,他顫巍巍的走出來,發現對方已經沒了蹤影。
福伯一直躲在暗處觀察戰況,他把一切看得真切,懸著的心隨著廝殺越演越烈而越緊張,他更加驚歎不已,這個笑嘻嘻的青年人究竟是誰?武功程度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熟知範圍,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福伯也不多想,畢竟自己孫女還在龍佑楊手上,就算銀狐不說,自己也會救的,當即過去扶起龍佑楊,攙扶著他一瘸一拐。
龍佑楊由始至終頭腦渾噩,視線模糊,他隻看到一個黑影在場中來回穿梭,接著便有數人倒下,人一個個走光。
此時龍佑楊雖然劇痛難忍,但神智總算清醒不少,停住腳步虛弱說道:“萬成,???還有萬成??????”
福伯看了一眼陳萬成,對此人沒有好感,此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便說道:“他不行了,我們快走吧。“說著便拉著龍佑楊往外走。
“不???”龍佑楊硬是原地不動,一手扶住牆壁,氣喘籲籲說道:“帶???帶萬成走???“
福伯無奈,過去背起半死不活的陳萬成,與龍佑楊一道離去。
龍佑楊與陳萬成兩人被送進了醫院重症病房,前者多處軟組織受傷,輕微腦震蕩,但暫無生命危險,福伯總算鬆了一口氣;而後者就嚴重得多,身中十數刀,尤其肩膀一刀深入見骨,失血過多,幸好送院輸血及時,尚且保住一口氣,但仍未度過危險期。
龍佑楊推進急救室前,看著滿臉憔悴、著急的福伯,他通知雲菲立即將沈瑤瑤送回家。
當福伯看到沈瑤瑤時,她右手抱著一個洋娃娃,左手拎著一大堆漫畫書、明星寫真,一副興致而歸的樣子。
福伯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著她,擔憂道:“瑤瑤,你沒什麼事吧?”
沈瑤瑤將這兩天到處遊玩,吃喝玩樂的事喋喋不休說了一遍,福伯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心中暗暗驚訝,龍佑楊,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龍佑楊重傷住院的消息也傳到丁俊耳朵裏,他深感震驚,很快抓到一個大胖子的幸存手下,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丁俊不禁失聲感歎,他真是太低估洪天,原以為龍佑楊殺他是易如反掌,沒想到被他擺了一道;但更驚訝的是銀狐的出現,他坐在沙發上吐露的香霧,隔著迷霧,雙眼一道寒光折射而來,冷冷自言自語道:“銀狐,又是你,看來組織對龍佑楊的重視程度遠超出我的想象。”
龍佑楊三天後的淩晨在醫院病房內蘇醒過來,伴隨著一陣咳嗽聲,值班的護士趕忙跑過來,當她打開病房內的燈,完全驚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氣。因為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長著一張其醜無比的臉,如馬如驢,再配上淩亂的頭發,蒼白的臉色,活脫脫一個獵鬼。
這護士並不是錯愕龍佑楊的醜,她親自推他進病房的,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張英俊帥氣的臉龐,所以她一聽到動靜第一時間積極跑過來,可是,這?究竟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眼花,還是撞邪了?
龍佑楊呼吸虛弱,他艱難坐起來,看著護士看自己的驚慌失措的神情,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一顫,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指了指她手中拿著的水杯說道:“水。”
“啊?哦。”護士回過神來,把水杯放在他床頭邊,不敢多留一刻,慌忙奪門而出。
龍佑楊拿起水杯,咕嚕咕嚕一口氣把水喝光,此地不宜久,一杯水下肚,體力恢複了些,他拔掉手腕的針管,顧不上整理,連夜躡手躡腳逃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