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的身後突兀的傳來一個聲音,聲音很蒼老:阿瀟,這裏有個洞!這陌生的聲音真的嚇到了我,聽聲音是個老外婆,可剛才明明一個人都沒有…我回頭望去的時候,隻見到她的背影,因為她已經率先進入了那個突然出現的洞!
那個洞黑乎乎的就在之前彎路邊一側山壁上,或許也可能我剛剛沒注意到?
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跑過去跟在老人身後鑽進洞裏,因為這是唯一的希望。
洞內很深,裏麵幾乎沒有亮光…我心裏浮著剛剛老人的背影。她個子不高還有些駝背,在洞裏走的很快,我幾乎跟不上。因為空間狹小,而且上岩距離我的腦袋很近,我又看不清隻能一路使勁低著頭,靠聽前麵走路的聲音依稀辨認方向。
我生怕跟丟,可是她走得太快了…
大概跌跌撞撞走了三分鍾,前麵終於有了亮光。我見到曙光鬆了口氣,也看清了前麵的路麵,那個老人已經不見了。
搞不懂她哪去了,我一頭霧水走出了洞口。陽光實在太強烈,我努力睜開眼望向四周也沒有一個人影。
而是一座村莊,遠處一排排簡陋的木屋頗有土地平曠屋舍儼然的意味,樹木茂盛其高異常,抬頭不見頂端。阡陌邊長滿各種藤類植物,有些延伸到路麵。我向四周喊了句:檀兒!無人應答…
我無心管那個老人,山重水複偌大陌生的地方得找個人問問,我向村落走去。
村子裏毫無動靜,我來到一座木屋旁從窗往裏望,裏麵空無一人。然後喊著:“有人嗎?”又來到一座木屋旁從窗往裏望仍是無人。
“有人嗎?”
“有人嗎?”
回應我的隻有周圍的蟲鳴鳥叫。
我的希望越來越渺茫,突然一隻小黃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我並不怕它,因為它看著很乖巧,他低著頭耷拉著尾巴來到我麵前,然後抬頭可憐的瞅瞅我又瞅瞅別處。我覺得他好像很無助,於是摸了摸他的頭,可憐的小家夥,同命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仍是看看我又看看那個地方,然後忽然跑了過去。我也敏銳的跟了過去…
他掩身鑽進一個屋門裏,那屋子的門是唯一一個沒有上鎖的,我一推就開了。
裏麵寬敞仍無人。苗人睡得是草床上麵鋪有草席,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整齊擺放著,除此以外門後的牆角還有一口缸,那隻小黃狗不停地半圍著它轉悠。
裏麵可能有什麼…好像忽然傳出來一點動靜…
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缸上蓋著蓋子,我忽然聯想到裏麵或許隻是一隻青蛙的畫麵…
我鼓起勇氣猛然抬起蓋子,與此同時黃狗忽然衝我“汪汪!”叫了兩聲,但嚇到我的不是他,而是裏麵有個人!
我仰身後退,裏麵一個光頭小孩站了起來:“不許動!”
過了一會,我驚魂稍定的站起來,原來隻是一個小孩…看著隻有五六歲好像沒什麼稀奇。“他奶奶的,你沒事跟這裝神弄鬼誠心嚇唬人那?”
“我沒有!”他倒顯得挺無辜,然後說:“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我跟誰是一夥的…反正跟你不是一夥的…”我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說話還莫名其妙。
“剛剛走的那些人啊!”
還真有人剛從這走…會不會是遊客和檀兒她們?我趕緊問:“是不是個女孩,穿的白上衣藍裙子?快告訴我!”
小孩奇怪的看著我,我激動的等待著希望…
“他們…”他不說話了…
“你快說啊!”我顯然焦急似火。
“哇~嗚嗚嗚嗚…”小孩竟然哭了起來,樣子格外傷心,撇著小嘴:“我爺爺被他們抓走了!他們都是壞人。”
看來我說的他聽不懂,他說的我也聽不懂…算了我還是先把這個瘋孩子拉出來再說吧。
我伸手對他說:“出來不?我幫你。”小孩點點頭。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難為情的說:“我腿麻了…”
我倒笑了出來,真是作繭自縛…
小孩子挺機靈,“剛才是有壞人來啦!”
我環顧了一下寒酸的四周:“壞人看上你家什麼了?”
“他們是來抓我的爺爺的!”
我有些好奇:“你爺爺?他是幹嘛的?”
“我爺爺是族長…”
看來有可能是一起綁架案,如果他沒開我玩笑的話,“你爸你媽呢?”
“他們跟著外麵的人進山了?”
“為什麼啊?”
“因為今天是一年一次的‘迷失節’,全族的人都進山看篝火和表演!可是族裏有規定要留下最老的人和最小的人看守村落。”
真是奇怪的規定…
小孩顯得有些難過:“我五歲了還沒有去過,好在鄰家的阿媽快要生阿弟了,明年我就可以去了!”
說著他臉上露出了微笑,孩子到底是孩子,我想為他高興也高興不起來。“對了,你見過一個漂亮姐姐嗎?白上衣藍裙子…”
小孩想了想,“沒有…”
終究竹籃打水。
“我要去找我爺爺!”說著就要走。
“你知道被誰抓走的?”“我知道!”
說完,他拉著我出了門向山上走去…算了,跟著他把,說不定檀兒也進山了…
十、苗鄉之行--表演山路很不好走,岩石上生了許多苔蘚走起來又濕又滑,不曉得爬了多久,眼看天漸漸地陰了下來。
我想起手機再次撥了檀兒的號碼卻發現沒有反應,原來我的手機在這裏連一格信號也沒有…我篤定檀兒她們應該在這裏,隻是“雲深不知處”。
又看了眼時間:五點三十分,我跟著小孩在山上走了二十多分鍾,而我和檀兒失散一個半小時了。
我開始為檀兒祈禱希望她不要出任何事,將來一定登門祭拜觀音如來耶穌上帝。我想著,突然腳底一滑趴倒在地上了,眼看身體要往下滑,我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扣住了旁邊的一塊石頭,才得以停住。可是一直拉著小孩的另一隻手卻把他一屁股拽在地上。
小孩靈敏的站起來,然後努力攙我起來。我呼了口氣問:“還有多遠?”
“很快就到了!”他伸手往前麵的一片冒著煙的樹林指了指。
於是我倆三步並成兩步跨進半山腰處的一片林間曠地。曠地中間的篝火已經燃起來了,篝火後麵的高台上演出已經開始…
台上的前麵是一個火盆,三個光著膀子的苗族大漢拿著苗族彎刀。站在兩邊的男人正把刀放在火盆裏烤,然後竟然慢慢的放到自己胳膊上來回蹭著…中間那個男人長得異常凶神惡煞,他表演的是把烤的通紅的苗刀貼在自己舌頭上,然後瞬間冒起了一縷縷青煙…看的我自己舌頭都疼,實在太厲害了。
博來圍觀的人群的陣陣喝彩。我打量著人群,除了帥小兒其他的遊客都在這裏…這幫沒有時間觀念的家夥!可就是沒有看到檀兒…我忽然覺得很奇怪,如果檀兒隻是來看表演以她的性子肯定是回去叫上我一起來看,沒有必要一去不回…
男孩忽然拉拉我的胳膊,原來他個子矮看不到人群前麵的情況。於是我把他抱起,我們一起努力的找尋著自己的目標。
我覺察到身後的好像忽然有個人影動了一下,我轉身一看原來是一棵已經燒焦枯萎的樹樁,形狀就像一個佝僂的老人。不知怎的我越發感覺那發黑的樹皮活像一張長滿皺紋的臉…
這時,男孩突然急著要從我身上下來,我剛放下他,他便急匆匆的跑向了表演的台子。我有些詫異,丟掉木樁目光跟隨著他上了台子。
隻見男孩衝向台子,衝中間那個用舌頭玩刀的猛漢大聲叫嚷:“南蠻王!你還我爺爺!”
大胡子猛漢甩了甩腦後的馬尾辮子,“放肆!你跑這胡說什麼!”聲音剛勁有力,沒想到舌頭依舊很好使。
男孩哭喊著:“你耍賴!我在缸裏都聽見了,我爺爺是蓋羅抓走的!”
台子下麵亂了起來,人群顯然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沒人希望這不是表演的一部分…而我隻為小男孩擔心。
那個被稱作南蠻王的猛漢顯然有些激動:“你有證據麼?”
這時台子下麵一個苗族裝束的青年搶上台子,擋住南蠻猛漢麵朝男孩說:“小阿博!這話可不能亂說!”
男孩哭泣著看著青年:“我沒有!我聽見就是他兒子抓走了我爺爺…”男孩的樣子一點不像是撒謊…哦對了!他叫阿博!
南蠻王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他巴掌撥開苗族青年然後撲向阿博。我沒想到的是,阿博竟然靈巧的躲開了,或許是猛漢比孩子高出太多的緣故。
可是南蠻王兩邊的合夥也紛紛一擁而上,把阿博逼到了台子的死角隻待束手就擒…
幾個大漢合夥欺負一個小男孩算什麼本事!可是我上去也必然不是個兒…那也不能這樣幹看著,硬著腦袋上吧!我足下生風奔向台子,我心裏計劃著自己的策略…
我沒發出任何聲音,抄到其中一個大漢的背後,借著一個箭步衝上台子的衝力直接在他背上猛力一腳,他應該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飛”下了台子,頭紮進泥土裏。因為我速度很快他完全不留防備的“駕雲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