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啊……韓煜綺看著他的牛飲暗暗搖頭。
話匣一打開就收不住，就算他不問，她也會說：“古語說的總是有道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深深盯著春的眼睛，春接過空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艾司的酒意似乎醒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為喝了茶的關係，還是被響聲刺激的，又或者，是因為她說的話。
“世界上很多事巧得讓你沒辦法相信，但它偏偏就是那麼巧，”扯著嘴角，諷刺地笑容擴大，是在嘲諷誰呢？“偏是在我們發生關係之後的那一天，偏是那一天我忘了東西回去取，不然我怎麼會想到，我最信任的朋友和我最愛的人？”
“那天的談話正是想結束這樣的關係。”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半分鍾，也許是半小時，艾司終於開口解釋。
“可它畢竟是切實發生過的。”笑得平和，她就這樣看著艾司因醉意而不及掩蓋的深邃目光，曾幾何時，讓她愛煞的目光。
“你根本沒有把我當作過朋友。”一直安靜著的春忽然說，“對你來說我不過是下人，是個奴才，你對我好，隻是想展現一個平易近人的主子形象罷了！”
“春，你不要這樣。”艾司在旁邊不滿地看著她。
“殿下，你讓我說完，這些話壓在我心底也太多年，過了今天，我再不可能說出來了。”春不理艾司的阻攔，繼續道，“冰你從來不知道怎樣去關心別人，殿下和你一樣從小就沒有母親，他也需要關愛，而你對他就是想起來的時候安撫兩下，想不到的時候就扔在一邊。”
“殿下也是人，他也會寂寞。我承認我對不起你，但我隻是單純地想讓他好過一些。你要怪就怪我吧，殿下心裏，從來沒有過別人半點影子。”這樣說著，春有些自覺傷感地笑了笑，強忍住了快落下的淚水。
“是我對不住你，你對我那麼好，我卻隻能辜負你。”艾司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給人這樣的印象麼？韓煜綺覺得有點委屈，不過她就是這樣，被誤解也不會去解釋，隻是今天……就破例一次吧。
“我沒有絲毫看不起你，把你當作下人對待的意思。可能是我性子太孤傲，讓你覺得受了歧視，我不知道如何解釋，也沒有解釋過，總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重要的朋友。”
“還有關於這件事，我知道我至少要負一半的責任，所以我可以理解你們。”幽幽地歎氣，“但可以理解和能夠接受之間，並不是同樣的事嗬。”
“殿下你知道，我和你是一樣的，你在意我和尹子浩，我怎麼會不在意你和春呢？”
又緩了口氣，韓煜綺慢慢地說：“我本來打算到死都不把這件事說出來，不過今天既然在這講了出來，也說明我確實不想再介意了。”
看著專心在聽的兩人，她忍不住笑，不是諷刺的那種：“對於這段日子給你們造成的傷害和困擾，我必須要說聲抱歉。”
“沒這個必要，是我錯在先。”艾司抬起頭看她。
“這樣也好，大家把心裏的結都解一解。”春怔了一陣之後也笑了笑，向她伸出雙臂，韓煜綺走過去與她抱在一起。
“說到這我也明白了，我們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是吧？”艾司這麼說著，一臉平靜，她知道他是真的了解。
於是笑道：“隻是暫時的，我們都還年輕呢，以後的事誰說的好？”
韓煜綺頓了一頓，“我性格裏的缺陷我自己也明白，是你們都太保護我，進了演藝圈這麼多年都沒接觸過什麼人。也導致我更封閉自我。我想今後多和別的公司的人合作看看，也許能得到不一樣的感受呢。”
“不是有在尋找新電視劇的合作者嗎？”春問。
“專輯的事做完之前我一定確定下來，所以日本之行，你就不要跟我去了。在殿下身邊照顧他吧，這樣我才放心。”
“可是我們會不放心你啊。”春和艾司幾乎異口同聲。
笑得更開心，這樣不是很好麼：“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再說還有阿沁和小玫跟著呢。”
見她心意已決，春和艾司也不好再說什麼。
韓煜綺湊到艾司身邊，輕輕拿自己的嘴唇碰了碰他的。然後皺著鼻子說：“還有一件事，就是以後你不要喝這麼多酒了，真難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