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周末,蹺了一節課,提早兩小時離校,目的隻為一個——給葉漠驚喜!
繆萱踏入“豐程”,向總接待處走去。
即便安分守己地垂頭直線行走,仍能感覺到大廳裏來往的人流對她投來特別關照的注目禮。早已習慣旁人驚歎的眼光,但今天好像洶湧得讓人有些招架不住。隻因她刻意地打扮了一番,清純之外又添了媚而不妖的隱隱性感,所以無需回眸生媚的笑容,便足以讓好色、不好色的男子們垂涎成河。
“對不起,我找葉漠!”繆萱對著已看到呆掉的接待處小姐抱以羞澀的一笑。
“找……找總……裁嗎?”天!超級美女耶!總台小姐結巴著吞口水。這種漂亮得似仙女的人物不止會讓男人唾液腺分泌過勝,連同性看了也會禁不住呼吸困難。
“你找總裁有事嗎?有沒有事先預約?”旁邊的另一位經驗老到者才沒那麼單蠢、看到美女到達流口水的地步。羨妒之下投來敵意的問話。哼!又不知是哪家新辦企業總裁的女兒,仗著自己稍稍出眾的容貌,欲想攀附香港最具價值的單身總裁。
“我姓繆!你可以打電話……”繆萱困惑。預約?見丈夫需要那麼麻煩嗎?
“不行!沒有預約的話就請另改時間。我們總裁公務繁忙,若每一位客人都像你這樣隨到隨見,哪有工作效率可言!”小姐義正言辭地拒絕。
繆萱委屈地撇撇唇角。接待小姐說得句句在理,可她又不想就此放棄,打道回府。今天,她可是特意裝點嬌顏來迷惑人心的呢,沒達到目的怎甘心回去?心中早已迫不及待地期待看葉漠見到第一眼時的反應。淡漠的表情可會顯露吃驚?漆黑的眸色可會因她的性感而不由主地轉變顏色?乘這個機會正好檢驗一下新買的這件低胸小禮服的魅力值!
拿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偷偷賊笑。數字鍵才按了一半,身旁有冷風襲過。
“繆、萱?”來者冷冷的眼光掃過,濃妝的臉似戴了張麵具,傲氣凜人。
“湛小姐?”一見是她,那位接待小姐立即堆滿笑容,“葉總裁特意打電話交待,今天的會議在十八層的副會室舉行,請湛小姐直接上去。”
“她——怎麼回事?”湛瑛指著繆萱詢問。堂堂的總裁夫人竟在大門處與底層員工糾纏不清。
“喔!這位小姐說是要見總裁,可又沒有預約,我正跟她解釋,請她另改時間呢。”女孩口齒伶俐地報告,以表現卓越的工作能力。“培亞”是“豐程”創建以來最大的合作夥伴,而且湛小姐又與總裁頻繁接觸,沒準哪天就扣上總裁夫人之冠。現在賣力討好,也許將來有一天會有提升的機會咧。“湛小姐認識她?”
原來如此。湛瑛冷冷地笑。葉漠把婚禮辦得低調又封閉,難怪底層員工會對總裁已有家室的事實一無所知。登上總裁夫人的寶座又怎樣?她在“豐程”的知名度遠遠及不上她。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想見葉漠,就跟著我一起上去吧。”湛瑛挾著輕蔑的口吻,傲慢的態度。無論在形或質上,她都占盡了優勢。跨入電梯,按下十八層鍵,側身打量尾隨她的幼稚女生。不可否認,她真的很美!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粉白的低胸小禮服,性感得讓人移不開目光。最奇特的是,她的天然純稚綜合了媚惑力,繁衍出別具一格的特殊氣質。不期然想起葉之的忠告——麵具!湛瑛臉上頓時浮顯忌恨的暗紅。闖蕩商場多年,有些東西失去了,是再也尋不回的。“婚禮當天準新娘慘遭冷落,而‘豐程’的多數員工竟全不知情總裁已娶妻的事實,你知不知道造成這種後果的原因所在?”
繆萱垂著頭,傍依角落,看來像沒見過世麵的小媳婦般膽小怯弱。湛瑛更不屑。
“因為,對葉漠而言,你根本是個恥辱!沒有不透風的牆,你父親的齷齪令人心寒。這倒警示了我,下次見到你們繆家的人最好遠避十尺之外,免得稍沾上一點,便被人攀藤而上。”湛瑛加重欺辱的口氣,宣泄恨意,“補償?哈!百分之十的‘豐程’股份,你的身價未免也太昂貴了些吧?告訴我,你值這個數字嗎?能登上總裁夫人的位置讓你很是心滿意足,是不?真可惜,現在的你,是與不是根本無區別!”
強托起她的下巴,欲讓她無所遁形。可當對上繆萱的眼睛時,湛瑛吃了一驚。裏麵閃動的哪是她預期的委屈淚光?
“湛小姐凱覦的是總裁夫人的位置呢,還是葉先生妻子的身份?”繆萱問。恐怕兩樣均想得到吧?無法抑製的忌妒令自己完全忘卻了要顧及精心打造來的冷然尊貴表皮,一股腦地宣泄於她,讓她聽得清楚、也看得明白。湛瑛可知,她的酸意越濃一分,就無形間滋長了她的幸福多一分。
葉漠是她的。而礙於道德溝壑另方的“他人”隻能想呢,不能碰咯。
“你根本配不上他。”未料繆萱竟有一語刺穿她的能力,心虛地推開她,強硬狡辯。窄窄的電梯內,繆萱重重撞上電梯壁。
“配不配得用事實作證。名符其實的葉太太是我!而非你!”
“你……”名符其實?她在暗示什麼?湛瑛猛地被刺痛,“他不可能愛上你。”
“是嗎?那麼,湛小姐想不想看事實呢?”繆萱依然持著純真無瑕的表情。很殘酷,卻很有效的事實。
“什麼?”
紅燈跳到十八層樓,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繆萱眼中閃過狡黠之光,湛瑛尚在錯愕中,就見繆萱突然捂住胸口,倒出電梯外。
“喂……你,你怎麼了?”湛瑛驚呆了,衝出去,企圖扶起她的身體。繆萱蹙緊的眉、慘白的唇、沾滿汗水的透明臉龐,都讓她心神慌亂。從未遇上過如此棘手狀況的湛瑛隻能高聲呼救。
“萱?”葉之第一個到達現場,“你拿她怎麼了?”
“我……我沒有!剛才她還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湛瑛急急地為自己辯解。拿她?難道說兩句重話也會達到這種效果?
話未說完,便被一股粗野的力道推開,跌倒在地。忍著痛望去,看到的是讓她更痛的一幕。推開她的男子——葉漠,正抱起繆萱的身體。驚懼在眼中,總是淡得對任何事都無動於衷的表情在這一刻起了變化,那麼在意、那麼恐慌。隱藏在這些表情之後的,一閃而過的是什麼?愛?這就是繆萱要她看的事實?
以往的驕縱、傲慢、不屑,合在一起,葉漠的表情狠狠地刮了她一巴掌。她自認為的優勢,竟一直在讓自己出醜。再冷、再傲,也掩不去另一個事實。她愛葉漠,就如葉漠愛那個稚氣的女孩一樣。痛得不能呼吸,淚水不知何時爬滿了臉頰。
“送她去醫院!”葉漠厲聲地吼,聲音變得黯啞。
“我去開車,你抱她下樓。”葉之立刻行動。
躲在葉漠懷中的繆萱抓緊丈夫的衣領,隨著他站起的身體騰空而起。在轉身的瞬間,繆萱的眼光掃過所有從會議室圍聚來的高層群。大多人持著好奇,研究這個能讓總裁展露情緒的女子;也有孟雋雲的擔憂、鄺澗的冷然;還有祁函克瞪著葉漠的明顯敵意及恨意。
悄悄吐一吐舌,本隻想製造一個事實來打消湛瑛不切實際的幻想,好讓她死心,也摒除去一個愛慕丈夫的“情敵”,可未料到自己出神入化的演技竟讓這玩笑開過了火。怎麼辦?
唉!看來,隻能咬牙,閉眼,幹脆!死撐到底!
“要不是雅清硬把你扔進醫院,大概等這條腿開始腐爛了,你也不會踏進這裏一步吧?”李嚴俯身近觀,傷口化膿,讓整條精致的腿變得紅腫不堪。現在的女孩都怎麼了?一個繆萱是這樣,另一個仇雅靜也是如此。他是不是與不珍愛生命的女孩特別有緣?
“是啊,傷了很久了吧?若再拖上一兩個月,恐怕腿會廢掉噢。”替仇雅靜治療的年輕醫師插嘴。偷瞄一下似在燃燒的漂亮臉孔。她不痛嗎?處理傷口時她甚至連眉都未皺一下,仿佛身體早已不屬於她了。這樣的女子,稍稍靠近一些,或許就會被烤得焦頭爛額的。“目前情況還不算太嚴重。不過,因為拖延時間的緣故,可能康複的時間會久一些。你一定要記住,少動,盡量不要讓受傷的腿使力。還有,每隔兩天就要來複診一次,重新換藥……哎哎,別動呀,我還沒包紮完呢。”
仇雅靜毫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起身時更是一腳踢翻換藥盒,以示自己有多麼不耐煩。然後,她拖著那條受傷的腿,慢慢走出外科診療室。
“雅靜……”李嚴越過她,擋在她麵前。她滿眼的不馴、滿臉的暴戾讓他收回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責備。父母的慘死給了她多大的打擊,以至於讓她的性格突然扭曲成這般?或許,治療腳傷的同時,該建議她同時接受心理治療。“聽雅清說,湛驍正在美國加緊學位課程的完成,並打算回香港發展。聽說他連戒指都買好了呢,隻等著回來和你求婚。現在的你什麼都不用想,隻要靜心養好腿傷,乖乖地等著做新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