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托身穿武者勁裝,雙手拄著一柄長劍,雙腳分開,昂首挺胸地站立在梅納家族的訓練場,眼神炯炯地盯著陳浮生二人,在他身前的溫德雖然沒有攜帶武器,但經過一夜熟悉新生的力量後,氣勢高昂,明顯比昨晚剛剛突破時要厲害許多。
維妮卡這次卻是換上了一件楓葉紋的束腰長裙,在那條海藍色綢帶的束縛下越發顯得小腰纖細,一手可握,胸前那一抹的瑩白也因之多了些本沒有的豐盈來,以陳浮生的觀點看來已經可是說是有傷風化,好在經曆了昨天那一場風波陳浮生大概也了解到這裏的民風開放,與大齊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子爵大人請我擔任一段時間你們的家庭教師,但我既不是魔法師也不是純粹的武者,道路不同,未必能夠指點你們多少,不若你們先說想要學些什麼,我看看可不可行。”
溫德心中微動,正要向身後的維托做手勢就看到陳浮生似笑非笑地輕掃一眼,然後就感覺周身一緊,麵前的陳浮生化作一座巍峨高山,狠狠壓在自己身上,已經突破白銀高階的他居然生不起一點勇氣與鬥誌。
“白銀階與黃金階的實力相差怎麼如此之大,尤其是麵對吟遊詩人這種職業,還是說這位陳先生的實力就算放在黃金階中也是強者?!”
維托抿抿嘴唇,雖然他這些年來將精力都放在了騎士修行上,但貴族出身的他並不缺少與實力相稱的智慧。
“我對於您昨晚沒有施展任何魔法就將我定在原地的神奇手法十分好奇,如果這不是您所在流派的隱秘傳承的話,能夠告知我您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嗎?”
高階騎士借助胯下的戰馬,揮舞長槍大劍在戰場上固然是所向披靡,但在精細控製上難免不足,就連溫德這樣的白銀高階騎士都看不出陳浮生所用的手法,自然讓維托豔羨不已,當然他也知道陳浮生與梅納家族沒什麼交情,不敢奢望陳浮生肯教給他,隻是想要知曉其中的原理,然後借鑒到自己的武技當中。
“這有什麼。”
陳浮生嗬嗬一笑,當著維托的麵在虛空比劃指點道:“魔法師是用精神力去調動世界乃至四大元素位麵的元素釋放法術,而騎士劍客這些武者所謂的鬥氣內氣則是更偏向於運轉體內的氣血外放出來,如果把鬥氣比作流動的水流,那麼它們流經的路徑就是一條條河道,但如果是在河道上築起堤壩,就相當於給騎士的鬥氣加了一把鎖,這種截脈點穴的手法並不算太過高明,我們流派的人多多少少都會這麼一兩手,隻是我們這個流派人口稀少,也不怎麼拋頭露麵,所以知道的人不多罷了。”
“雖然不太懂,但是聽上去就感覺很是厲害。”這一番話聽得維托眼中異彩連連,躍躍欲試,在陳浮生收回神念後已然恢複自由的溫德卻是微微皺起眉頭,陳浮生這話說得簡單,但以他白銀階的眼光來看想要做到卻是難如登天。
有著身體筋肉骨骼的阻隔想要探查人家的鬥氣運行規律哪有那麼容易,戰鬥的時候隻是刹那就能分出生死,又如何抓住須臾間極微小的空隙讓你從容不迫地施展這些手段,對手又不是沒有還手之力隻能被動承受的兔子,打進去的力量少了隻怕立刻就要被那強大的鬥氣衝垮,動用的力量大了,還不如直接打斷對手的手腳來得實在,這位陳先生是黃金階的強者,又懂得魔法,感知遠比純粹的武者來得敏銳,能夠輕易製住維托這個連白銀階都沒有突破的小騎士很是正常,但在同階的鬥爭中這種手法是沒有多大用處的。
作為信仰忠誠的騎士,溫德有心提醒這位梅納家族的繼承人,可是想起方才陳浮生在與維托交談的同時不動聲色地壓製住自己,話到嘴邊卻又悄然收回,與其激起這位黃金階強者的不快,還是眼前這樣更為對梅納家族有利,畢竟他所忠誠的首先是梅納這個家族,馬斯子爵這個家主,然後才要輪到維托這個剛剛成年的繼承人。
溫德的想法自然不能算是錯誤,甚至在某些層麵無形中契合了以拙破巧的武道要旨,但是限於自身境界與傳承,比起陳浮生,他的眼光總是狹隘了許多,難以想象另一個世界傳承的精妙。
而放到陳浮生身上,他的鯤鵬慧眼更是讓他可以窺破對手真元法力的虛實變化,甚至在煉罡境界就能生生破去他人的金丹界域,說是他的拿手本領也不為過。
“既是如此我們就由淺入深,慢慢道來。”
看著維托眼中的渴望,陳浮生滿意一笑,伸手在空中一撥一劃,無窮水汽在空氣中彙聚起來,化成一道水流,拉伸收縮到一個成年男子的體型大小。
“就是這樣。”
維妮卡美目一凝,目不轉睛地看著陳浮生,精神力更是早早放出。
在她“看”來,陳浮生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無限的美感,甚至無需念誦咒語,天地間乃至水元素位麵的水元素就如同河流湧向大海一般,紛紛朝著陳浮生身邊彙聚,按照他的意念排布組合。
好似士兵遇到君主一般!
這一點,她這個水元素的魔法師感受再深刻不過。
按照她的認識,吟遊詩人大多隻會一些加持輔助性的魔法,很難做到像陳浮生這般操控水火如臂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