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付完報喜的人,劍南會館考中的新貴們不可避免地包下了一間臨近的酒樓要好好設宴慶祝一番。
宴會一直進行到月上柳梢的時候方才宣告結束,新科士子們三三兩兩地返回會館。
陳浮生、蘇過、葉信這三個成績最好的自然是結成一夥兒。
“真是太可惜了,”換過一身寬鬆衣服的葉信一臉惋惜地看向陳浮生,“浮生你是鄉試解元,如果這一次再拿下了會元,殿試的時候說不定就是狀元,到時候可就是三元及第啊,這三十年來都沒有認能夠做到,沒想到居然僅僅差了一個名次。”
陳浮生卻是搖了搖頭,一臉坦然道:“這次會試我的文章寫得太過極端了,一定會得罪許多考官,沒有遭到黜落,能夠僥幸上榜已經是邀天之幸了,實在沒有想到居然還能夠拿個第二,實在是運氣,哪裏還敢奢望會元的位置,再說了,人家不也是一道的解元,學問精深隻會在我之上,絕對沒有低於我的道理。”
“唉,你說的也是。”葉信聽到這裏也不得不點頭稱是。
“不過陳兄你都說了這次的文章寫得太過大膽,這樣都能高中第二名,可見文章的水平,何不默念一段出來,讓我們也見識一二?”在旁邊傾聽的蘇過按捺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
“還是不要這樣了,我這文章委實有些放肆,我自己都有些不敢回首,如果你們想看,按慣例這兩天禮部不是還會張貼前幾名的文章嗎,到時候還是你們自己去看吧,我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被人堵上門來罵?”
“怎麼,浮生你是打算搬出會館了?”葉信對於這種事情感覺很是敏銳,一下子就聽出了陳浮生話裏隱藏的意思。
“不錯。”陳浮生點點頭,表示葉信沒有理解錯誤。
“一般來說,殿試和會試的成績都相差不了多少,咱們三個這一次的成績都不錯,到時候不是進去翰林院就是被分配到六部做事,恐怕要在這京城裏麵紮根好幾年的時間,也時候購置間產業了。而且,可以想象這幾日肯定會有不少人上門來走動關係,同年之間也就算了,但肯定還有不少其他的人會來,我可不想在這些人身上花費太多功夫。”陳浮生看著兩人,語氣淡然道。
“不錯,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房子恐怕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定下來的,我還是看看殿試之後會被分配到哪裏做事再說吧。”蘇過想了一想,先是點了點頭。然後搖搖頭道。
在陳浮生三人說話的時候,另外還有幾場對話同時展開。
皇宮內苑,萬壽宮中,換上了一身常服的蕭璋,背靠在一張軟榻之上,聽著麵前的老太監細細道來。
“陳浮生,一十九歲零七個月,劍南道西川青神縣人士,家族世代行商,家財萬貫,曾祖、祖、父三代皆有功名,未曾出仕,幼時,父母雙亡,閉門苦讀十年,二年前錦江書院開院,成功考入書院,先生乃是一十五年前的狀元,三年前的禦史文洞明,一年之後,參加科舉,連中小三元與鄉試解元,然後出蜀遊曆,於杭州結識禮部右侍郎沈雲之子沈醉,同赴京城,入住劍南會館,另,曾在聚寶街萬象閣等商號一擲千金獲得銅級貴賓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