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去下午,臨近黃昏,還不到華燈初上青樓生意真正開始的時期。
因此在樓外甚至連接待客人的姑娘和小廝都沒有看見。
葉信顯然對這家紅袖書院頗為熟悉,領著陳浮生直奔三樓而去。
三樓最大的一間包廂之中早已布下了一桌酒席,眼見葉信走進來,正在喝著酒的幾人紛紛放下酒杯。
“老四,你今天來得晚了啊!大家可是為了等你,筷子都沒有開張呢?什麼也不用說,先自罰三杯。咦,這位兄弟是……?”
“葉信將陳浮生向前一推,也不急著開口,端起酒杯,連飲三杯,贏得一片叫好聲。
“這是孟鵬舉,孟大哥。”葉信指著剛才率先開口的一個身材魁梧雄奇的男子向陳浮生介紹道,“這是我書院的同窗陳浮生,也是文康叔叔新收的弟子。”
“既然是老四的朋友,又是文前輩的徒弟,那就是我們大家的兄弟,來,給陳兄弟讓個座,倒滿杯酒。”這個叫鵬舉的果然有著一股子豪氣,
陳浮生也頗為懂得入鄉隨俗的道理,入口即幹,完全不像平日裏端正守禮的模樣,倒讓葉信微微吃了個驚。
酒過三巡,陳浮生也和在座的幾位彼此熟悉了起來,雖然葉信說這些人也是錦江書院的學生,但其實他們的父輩和葉平一般都是在這軍中任職的將領,去書院大多也是被父母逼著的,像葉信這樣本人喜歡讀書更憑借著自身本事考進上院的,在他們其間反而算是一個特例。
用過了幾輪酒,眾人紛紛動起了筷子,都是將門子弟出身,自然不可能像普通的文人書生一般文雅,就連葉信個陳浮生也被帶得放浪形骸起來。
眾人正吃的開心,包廂的門就被打開,探進來一個小廝的頭:“各位公子少爺,媽媽讓我稟報幾位爺咱們書院有一批姑娘今晚梳攏,問一下幾位爺有什麼想法。”
孟鵬舉嗤笑一聲:“那些梳攏的,沒經過人事,雖說臉蛋更水靈幾分,可你也知道我們這裏的可都是習武之人,體力雄健,他們哪裏經得起我們兄弟胯下大斧的征伐,難道你家媽媽想要過了今夜就給那些娘們收屍不成?還是先把最當紅的姑娘們給我們兄弟拉過來看看再說吧,如果到時候遇上一兩個身上有肉的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聽到這話小廝急忙退下,沒過多久,老鴇就帶著樓裏最為頂尖兒的姑娘走了進來,一陣鶯歌燕舞,從北地胭脂到揚州瘦馬,環肥燕瘦,皆在於此,當真是琳琅滿目,美女如雲。或豔麗,或嬌俏,或妖冶,或嫵媚。
顯然這幾位常來這裏,老鴇對於他們的身份自然一清二楚,帶得姑娘就算不是花魁也是紅牌。
“今天是陳兄弟第一次加入我們,當然是由他先選。”孟鵬舉把手一揮,大氣說道。
“不錯,不錯。”
陳浮生也不拒絕,這紅袖書院倒也不愧帶了書院二字,姑娘們的名字取得也不是像雜書或者話本之中一般庸俗,不過風塵之中。取些高雅的名字倒也不妥。他們倒是頗有創意,根據各位姑娘的特點以水果命名,就比如體態豐腴、肌膚白皙地喚作“蜜桃”;點若朱唇者喚作“紅櫻”;柔若無骨者,就叫做‘鮮藕’,還有那些看著青澀稚嫩的自然是脫不過“青杏”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