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裏,殺生石元胎臉上忽然現出幾分奇異之色來,道:“這鬼女紅葉心中所想當年自然未能成功。所以她才不得已隱匿藏身六道中數百年,直到機混亂,這扶桑之地風雲變換之際方才再次轉生為男兒,布武下。便是因為她明了昔年她之所以失敗,除去技不如人,被人斬殺外,也是因為她乃是女子之身與地意誌不合,不受壤龍氣所鍾。雖然這扶桑之地禁製鬆動,屢有女子登臨皇位,不如唐國規矩森嚴,數千年來唯有一位則大聖皇帝,但那是因為她們出身皇族,名正言順的緣故。這鬼女紅葉既然乃是第六魔王轉生而來,妖術通,又為何落敗,道友可曾知曉?”

“這第六魔王雖然神通廣大,但那時地元氣猶未衰落,未曾到達這神通斷絕的末法之時,有不少修行高人存在,既然有陰陽師能夠看破其行藏,將其驅逐流放,合力將其斬殺,原也不是太過玄奇。”

陳浮生心中已經隱約有幾分了解,隻是並無十足把握。既然這殺生石元胎不肯道破,他也不願先行開口。

“那是因為當年領兵平叛之人於夢中得老僧傳授降魔之劍,化劍為弓,破了這第六魔王化身鬼女紅葉的護身神通,直指根本,這才使得她無奈轉生,鮮血揮灑木葉,化為漫山紅葉。此降魔之劍非是實物,而是道劍所化,名為遁,直指本心性靈。除了有著護身殺敵的莫大威力,更是可以一斷煩惱,二斷色欲,三斷貪嗔,斬去一切貪嗔癡恨,種種念頭,氣數因果。也唯有這樣一劍,才能使得這第六魔王的轉世之身壯誌未酬,隻能無奈轉生,然後在第二世再次功敗垂成。”

“啊!”

一口鮮血噴出,還未落地,便自行點燃,蒸騰為一片霧氣,熱意滾滾。陳浮生以手撫胸,麵色已是蒼白至極,氣息搖晃不定,身軀同時呈現出幾分虛幻之意出來,他修為法力並未折損,但是這具分身乃是神念道意所化,心意所動,自然會反饋到這具身軀之上。

以他的眼界見識,不動道心,都承受不住這殺生石元胎透漏出來的信息,可見這其中隱藏秘密之大,之重。

“因為是第六魔王第二回轉世之身,冥冥之中自有意注定。所以那位應劫梟雄才會有搗毀佛寺,逼迫僧侶還俗轉信等種種舉措,不但是為了鞏固統治,原來一切都敵不過命中注定四字。”

陳浮生深深咬牙,以莫大力量道:“所以他才會在大業將成的前夕,於寺院之中再一次功敗垂成。據我所知,在事變前夜應該有兩名奕道高人應他之命在那本能寺當中對出一盤百年難遇的三劫循環無勝負局來,就是這一局遮蔽了機磨滅了他一身氣運根本,才會導致他身死道消。”

到後麵,陳浮生聲音越發低沉,幾不可聞,隻是喃喃自語,相應地,他亦是覺得遍體生寒,神識渙散,幾乎有走火入魔之勢。

大自在子法,第六魔王,生死棋法,遁劍訣,扶桑,老僧,應劫,龍氣,西夷,輪回空間這些字眼無窮無盡在他心中盤旋縱橫,攪擾得他心中波瀾起伏,難以恢複澄澈無瑕心境。

他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盤棋局當中,若是真是如此,隻怕早在陳浮生入道之初,甚至那欲尊者轉生之前,甚至這扶桑千年之前就早已在計算當中,一步沒有謬誤。

與這一盤簡直縱橫兩界,千年之久的無雙局比起來,昔年欲尊者與他聯手推演出來的九劫連環委實簡陋不堪,不值一提。

而一想到自己居然所思所想,所行所為,全然沒有脫離出那人計算之外,所謂的破開棋盤,前往另一方地,也不過是從對方棋盤一角挪移到了另外一角,依舊無法擺脫身為棋子的命運,陳浮生能夠沒有徹底瘋魔,元神潰散可以已經是修心有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