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3 / 3)

餘渺渺目瞪口呆地眼睜睜看著三個人魚貫而入——她的家。

為、為什麼?那是她的家耶!她才是主人耶!為什麼薛蟠的女朋友要跑到她的家裏去談判?要去也應該去薛濤的家,他是他的弟弟呀!況且這種事情從頭到尾就應該和她沒有關係吧!她隻是鄰居罷了!隻是鄰居呀!

可惜,事實既成,反對無效。

故事的經過說出來浪費口水寫出來浪費筆墨,無非就是男人太花心,同時和太多女人交往,導致女友狹路相逢,一路就扭打過來找當事人對質。

隻有薛濤這種人才會像聽什麼秘聞一般聽得津津有味,頻頻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看來林黛玉之事對大哥的打擊真的蠻大的,令大哥收斂了那麼多年的花花本性再度暴露無遺。

“可是……”故意停頓了下,將兩女的胃口吊到了喉口,急切的臉也吊到了他麵前,他卻悠悠地啜了口茶,手指輕撫著肥貓柔軟的皮毛,“據我所知,薛蟠所鍾情的,應該是那個令他隱退的女子吧?”

“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是嗎?”幽遠而富含深意的眸子輕忽忽地朝角落裏的餘渺渺那裏一瞟,收回,但已足夠將兩女的目光吊過去了,“隻是報章電台所說,不是嗎?”眼見麵前的兩張臉開始染上狐疑,他笑得意味深長,“那女子究竟是誰,有誰知道?事實如何,又有誰知道呢?”

“事實?”兩女低喃。

“為何——”拖長的尾調再度將兩女的神誌拖回,“薛蟠他忽然搬出薛府,住到這裏?”

為什麼?

薛濤笑著,笑如天使,迷人的美目又朝餘渺渺那裏一瞥。“我開始也很納悶,現下——我有些明白了。”

幹、幹什麼?縮在牆角的餘渺渺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升上背脊。猛回頭,她看見兩個步步進逼的女子,猙獰的眼神正刺在她的臉上。背後,薛濤笑眯眯地對她擺出個V字。

“你、你同她們說了什麼?”她忽然有些醒悟,跳起來開始逃,一邊對著薛濤大叫。

薛濤聳肩,笑得無辜如冰雪純潔。“事實啊!”

眼見敵人越逼越近,解釋是無用的,也來不及了,她眼疾腳快,閃身躥進浴室,迅速將門反鎖。

“跟她們解釋清楚啊,薛濤!”餘渺渺生平第一次這麼賣力地拔高嗓門大吼大叫,可惜,始作俑者已經退到了門口,搬了張凳子,熱茶在手,擺明了和她撇清立場,隻想開開心心地看熱鬧。

兩隻暴怒的母老虎在撞門未遂後,開始將怒氣轉移,乒乒乓乓地一頓好砸,直到餘渺渺用浴室裏的傳呼電話通知了大樓的保安之後,才成功地將自己從浴室裏解救出來。

看著滿屋狼藉,餘渺渺欲哭無淚。

“生氣啦?”薛濤抱著肥貓跟在默默收拾東西的餘渺渺後麵轉來轉去,眯眯笑著,絲毫沒有罪惡感。

是。她是生氣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會生氣。但是,她的確是生氣了。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氣憤,隻是默默地收拾著東西,胸口氣悶不已,又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薛蟠出現在門口,看著滿室狼藉,眉心微鎖。眼前的場景在驚心動魄裏帶著絲詭異,特別是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男人也在場。

砰!一隻枕頭砸了過去,正中他的俊臉。枕頭滑落,滑落出一張震驚的臉。

而砸枕頭的人臉漲得紅通通,全身都在顫抖,淚花兒在眼眶裏兜兜轉,不知道是太過於激動還是太過於害怕了。沒錯,這人正是餘渺渺。不要懷疑,人在憤怒的時候難免會做出平日裏根本不可能做出的事情,餘渺渺現在正處於這種情緒之中。枕頭砸過去了,胸悶瞬間緩和,腦袋稍微冷靜了點,害怕也隨之而來。

他瞪著她,瞪了好長一段時間,臉色恐怖之極。

薛濤的掌心因興奮而開始冒汗,餘渺渺的腳因害怕而開始發軟。

銳目忽然一掉,轉到了薛濤身上。“又是你!”他吼道。

“不是我,是你自己。”薛濤笑嘻嘻地躲到餘渺渺背後,推著餘渺渺向前,“申訴啊,這麼好的機會可別放過。”

申訴?借她十個豹子膽先!她生平第一次打人,打的還是生平所見最凶的男人,還有力氣逃就要三呼萬歲了,還申訴呢!

眯縫裏的凶光從薛濤身上轉到餘渺渺臉上。

“嗚——”餘渺渺捂住臉,腳尖十趾用力,死死釘住地麵,企圖救自己於與薛蟠的怒目越來越近的危境之中,但薛濤豈會輕易讓她得逞,硬是將她如推石碑般推到了薛蟠麵前,木頭地板上留下十道深深爪痕。

“你給我滾回家去!”薛蟠絲毫不領他的情。

“不要!”餘渺渺死死抓住轉身做勢欲去的薛濤,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和這個盛怒中的夜叉單獨相處,讓她死了先啊!

看吧,薛濤對著薛蟠氣得歪斜的臉做鬼臉。不是我不走,是人家不讓我走哦!

“你做什麼?!女人!放手!”薛蟠被激得狂怒,用力拽住餘渺渺的腰要將她從薛濤身邊扯離。“不要不要不要!”餘渺渺死命地巴住薛濤,好像一放手就會被拽進地獄一般,薛濤為了自保,不得不出手將自己固定在沙發上,可惜薛蟠的力道實在是大得可怕,拖著兩人一沙發一路拖出了門口,直到沙發卡在門框上了才阻止了他可怕的移山行動。

“放手!”薛蟠怒吼。

“不要!”餘渺渺拚出了這生所有的力氣與勇氣和他對抗。

“哎喲哎喲!”薛濤假惺惺地呻吟著,嘴巴笑得合不攏,“好痛啊!大哥,你不要這樣嘛,很難看耶!”

“你給我閉嘴!”薛蟠對著他吼過去,長腳一伸踹了過去,“放手!”

還好閃得快,否則腿骨鐵定被他踹斷。哼,放就放,你自己要求的哦!手一鬆——

轟隆!

三個人因為薛蟠的蠻力而倒飛了出去,在牆壁上摔成了一個巨無霸漢堡。薛蟠墊底,餘渺渺做餡,薛濤封頂。

剛才在混亂中叫得最慘最原始的不是餘渺渺,反而是薛蟠,好像被擊中了很厲害的地方似的。“滾、滾開!”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被壓迫的最底層掙紮冒出來,同樣身為男人的薛濤立刻明白他被撞到哪裏了。

“渺渺,如果大哥被你撞成太監了,你可要負責哦!”

驚駭的抽氣聲如預期地從肉餡那層傳出來,薛濤心滿意足地從漢堡包頂層跳下來,在暴龍還沒來得及蓄積力氣發標之前,滑腳開溜,還不忘留下一串好不得意的嘻笑聲。

不、不要啊——餘渺渺眼睜睜看薛濤棄她而去,手指在空氣中痙攣。

“你還要在上麵坐多久啊?”

啊?餘渺渺回神,方才發覺自己正曖昧無比地坐在男人最曖昧的部位上,而身底下男人的怒氣,即使不用回頭都可以感受那股洶湧澎湃。

“看什麼看?”

要死了,耳朵轟隆隆地響。一轉頭,看見飛快消失在門後頭的腦袋群,才發覺方才那一幕不知便宜了多少免費看客。嗚——她還有什麼臉在這裏立足?

“想逃?”他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腳踝,不敢相信她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從他眼皮底下逃走,在他還沒有允許她之前。

“嗚——”餘渺渺死命巴住門框。

他一火大,手下一用力,就輕易地將她拽了回來。和他比力氣,哼,再等一億年吧!

嘖嘖嘖,教養呢?後天培養出來對女性的教養呢?如果這一幕讓老媽看見,他那個正和女孩子扭成一堆的大哥鐵定又要經受金剛經的洗腦。房間內,薛濤正和肥貓看著電視,屏幕上正在上演噴火暴龍大戰小白兔。嘻嘻,幸好有在走廊裏裝了探頭。哪天有機會,在大哥的房間裏也裝幾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