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傳來，無涯遁聲望去，原來是那位鬆師伯把長劍紮進一個斷了左腿的賊人傷口處肆意攪動，許多碎肉和尚未死去的神經末梢被攪得稀巴爛，光是看著就覺刺眼。
邊上還留口氣在的五名重傷者一一麵露懼色，臉上寫滿絕望。
“說，你們搶的是什麼東西？”
鬆姓男子怒目圓睜，又一腳踩在地上那人忍受不了折磨想要把劍拔走的手上。
地上那人痛得嘴唇青紫哆嗦，顫聲道：“有……有八九品泥丹三百枚，不知品相的金丹一壺……”
泥丹三百枚！金丹一壺！？
鬆師伯眼中閃過道精光，下意識地舔舔嘴。
在藥比金貴的仙修界，尋常的煉製藥，品相隻抵七八九，稱作泥丹，別看名字寒酸，價碼是另一回事，兜裏要沒揣幾十粒金豆子，都不好意思進藥鋪。
六至三品為金丹，一粒就可換成箱成屜的金條！且有價無貨，許多中小門派的弟子一輩子沒有得此丹藥的機緣。
三品以上是仙丹，到了這層次俗世金銀在其麵前賤如糞土，根本不配估量其價值。
還有一類超出品級評估外，一經出世就能引發天地異象的奇藥，藥效更是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範疇。
傳說這類靈藥大多出自千年難遇的自然造化，而非人力所為，有納天地精粹的靈性，可逆轉因果命理，使枯骨複生，令修行者強升大境界，是為無上元丹！
難怪這幫匪類肯背叛收容自己大半輩子的氏族，為了這批價值百萬金的丹藥，一個字，值！
鬆師伯捋了捋胡須，獰笑起來，又問：“這批藥的消息從哪得來的？”
那人吃痛至極，麵目扭曲，吐著虛氣，懇切道：“是，是黃老大給的，這劫藥的計劃也是他定的……”
“黃老大？”
男子抽回劍，斷肢上頓時血水如泉湧出。
“就是被狐妖纏走，使爪套的那個？”
那人動了動下巴。
“哼，藥藏在哪？”
鬆師伯在那人衣上擦去劍上的血，那人忽地痙攣幾下，瞳孔擴散開來。
“嘖！”他朝剛剛咽氣的屍首上啐了口，罵道：“廢物，真禁不起折騰。”
說罷，轉身走向下一個驚恐萬分的目標。
少女秦素對此麵色鐵青，沉默緊擁溫度漸失的青年，手托背心替他續元力，怎奈經脈絡斷處太多，別說將元力導入心脈，就連十三靈竅都已兀自閉合，呈現瀕死態勢。
無涯雖未出手阻止，但也對長須男子近乎虐殺的行徑皺起眉頭，那些殘疾重傷的人雖說作惡多端也都活不到天亮，可也不至於這般殘忍虐待。
到了第二人跟前，鬆師伯更變本加厲，橫劍問了句：“你，說不說？”
那人的確不知，苦苦哀求了半天，仍被亂劍砍死，鮮血濺滿青袍，長須男子掩不住眼中對丹藥的渴望，氣喘籲籲從內髒流了一地的屍身上拔出劍，整個人變得猶如修羅惡鬼。
第三人倒是個漢子，瞪眼回了句‘要殺利落點，別他娘和老子廢話！’，結果被長劍刺進胯下，當場變了閹人，斷氣前還不忘拚盡最後力氣，吐了口血沫到鬆師伯臉上，氣得青袍染成紅袍的男子發狂似地舉劍奔向另外兩人，而那兩人格外幸運地先斷了氣。
他胸口躁意無處宣泄，對殘屍又戳了幾劍，口裏含糊不清地咒罵著什麼，哪還有先前禦劍戰敵的高手風度。
無涯大歎不妙，這人顯然是利欲熏心入了魔障，此刻醜態畢露被人看在眼裏，若真喪心病狂，豈會留他這恩人的活口？
正當他拿捏防備策略時，一身腥紅的長須男子已然扭頭望來，臉上浮現出蒼白病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