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胖子悶油瓶和小花都是自己人,黑眼鏡之前合作過而且有小花做保證,基本可以信任,大壯忽略不計。說到這裏我覺得很奇怪,悶油瓶作為一個消失兩年的人竟然還能得到我們全部的信任,不得不說人格有的時候真他娘的是一種特殊的魅力。
悶油瓶沉默的過分,小花問:“從這裏一直前進,是什麼地方?”
齊羽瞥了一眼我,笑笑道:“不知道,我們隻是要找一樣東西,”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不死藥。”
林鍾本來聚精會神的聽他說,結果一聽這話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我們看他,連忙擺手解釋道:“別誤會,我隻是覺得很奇怪,人怎麼可能長生不老呢,那樣就是怪物了吧。誰會願意做一個怪物?”
我心裏大罵娘炮嘴裏沒個把門的,現場不就有兩個怪物史瑞克的活體標本嗎?齊羽這話一聽就是敷衍的,假的也太明顯了。他對林鍾的那句“怪物”沒什麼反應,我下意識的去看悶油瓶的反應,結果發現他坐在一旁發呆,心裏不禁就歎了口氣。
都兩年了這人脾氣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以前覺得他特煩總跟個憂鬱青年似的沒完沒了望天,現在看他再做這個動作卻有一種深深的無奈感。我曾經很努力的想要進入到他的世界,作為一個同伴,我希望可以和他一起麵對他一個人難以辦到的事。但是悶油瓶從來都是與我們保持著一定距離,每次當我覺得自己跟他關係好了一點也發現他開始有一點人情味的時候,他就立刻又疏離起來。
其實他是有強迫症吧,這麼久沒見到正常人不是應該表現一點想念之情嗎?至少不會說出“我不會管你”這種話。老實說聽他說這話時我心裏還是很詫異的,悶油瓶很少會說與正事無關的話,就算偶爾說一回也是高深莫測我絕對無法理解的,比如他那句“意義這種東西,本身就沒有意義。”
而且“我不會管你”是什麼意思?我實在是無法理解,難道他覺得我的身手瞎到沒有人救就會死的麵目全非的地步?還是說他已經決定開始罩著齊羽對我見死不救了?
我頓時感覺很不舒服,就瞪了悶油瓶一眼。沒想到他正在看我,這麼一瞪正對上他漆黑的眼睛,我一下就愣了,他似乎也沒想到我會突然瞪他,微微皺了一下眉,沒說什麼就很快別開了目光。我還傻著,聽見胖子的大嗓門在山洞裏響起:“哎哎天真沒事幹什麼和小哥眉來眼去的,快過來,胖爺我發現了好東西!”
我暗罵一聲,就起身朝胖子走過去,他蹲在地上撥弄一個什麼,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個半人高的雕像。我跟著在他身邊蹲下來,聽見胖子道:“黃皮子身後窟窿眼裏掏出來的,看起來有點門道。”
雕像刻得栩栩如生,但從工藝來看,的確算是上品了。黑眼鏡在一旁摸了摸道:“是烏木。”
我一愣,烏木又叫陰沉木,主要分布在四川一帶,是古蜀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因乘天地靈氣,集日月之精華乃萬木之靈,靈木之尊”“,曆代都把烏木用作辟邪之物,製作的工藝品大多是佛像、護身符掛件。但是眼前這個.我看著雕像,那雕像是人的身子,臉卻長得極其陰邪。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張臉,看起來不像是人類,賊眉鼠眼的樣子倒跟之前的黃皮子精有幾分相像。胖子不知死活的問我們道:“這玩意兒能值幾個錢?”
我沒好氣的回答道:“你他娘的就知道錢,這東西一看就邪門。”我沒誇大其詞,烏木大多被用來雕刻佛像,這玩意兒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佛像,倒像是邪神了。
胖子“咦”了一聲,就按捺不住道:“既然是神,那咱們就順應天意,就地拜一拜得了,望菩薩保佑我們滿載而歸。”說完就要伸手掏背包裏的蠟燭。我一把拍掉他的手大怒道:“他娘的看清楚了,你家菩薩長這副模樣?小心招來不幹淨的東西。這玩意兒透著一股子邪氣,說不定就是那怡紅院頭牌變的。”
胖子聽了我這番話,意外的沒爭辯,反而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剛想叫阿染過來看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突然感覺背一涼,就看見那張醜陋的臉盯著我,嘴巴斜斜的咧開了一個弧度。
它笑了。
6
那張醜陋的臉衝我詭異的笑了一下,我登時就愣了一下,“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我CAO!!”
胖子奇怪的轉過頭看著我道:“天真,你咋呼什麼呢?”
我一手指著那尊雕像,一時間感覺自己有些結巴:“它.它在笑!!!”
胖子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看了看又搖頭道:“沒有啊,我靠,你又出現幻覺了?”
我被他說的一愣,心說不會吧。連忙又問站在一旁的黑眼鏡:“你看見這東西笑了嗎?”
黑眼鏡看了看雕像,又看了看我,搖搖頭。
我在心裏納悶,難道自己真的出現了幻覺?再仔細看看麵前的雕像,鼠眼鷹鼻,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很快把目光移開,心裏滲得慌。胖子把這東西顛來倒去的看也琢磨不出什麼名堂,幹脆就放棄了,還一直惋惜著上好的烏木就這麼給雕成了一個鬼氣森森的玩意兒,平白糟蹋了好東西。
我們休息了一會兒就繼續上路。在對目的地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隻能由悶油瓶和齊羽帶路。但是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其實他們也不知道這山洞具體會通向哪裏,隻是漫無目標的前進。
臨走的時候我又特意瞥了一眼那個被我們丟下的雕像,似乎看見它微微動了一下,認真去看時,卻沒有任何異常。我心說這幻覺是越來越嚴重了,看來還得問阿染要點符灰兌水喝。
悶油瓶和齊羽走在最前麵,讓我覺得很奇怪的是,我總感覺悶油瓶在刻意避開我們。胖子之前和他熱絡的開玩笑他也直接無視,雖然悶油瓶以前也經常這樣,但偶爾還能搭上兩句腔,現在他除了跟齊羽能交流之外,根本就不理會我們。連胖子都感覺到了尷尬,路上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問:“天真,你說我們哥倆也沒得罪小哥啊,怎麼就成了這幅德行呢。你看他現在都隻跟那個跟你長得一樣的小崽子說話,直接把咱們當空氣了,我看這事兒不對。”
我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氣,聽他這麼說更是火冒三丈,就瞪著前麵那兩個紮眼的身影道:“你問我我他娘的去問誰?他愛跟誰好跟誰好,***,小爺不稀罕!”
話一說完後我就發現胖子拿古怪的眼神瞅我,我被他看的發毛,不耐煩道:“看什麼看,我說錯了?”
胖子就湊近我的耳邊,低聲說:“你和小哥吵架了吧?”
我“啊”了一聲就回道:“誰吵架了,都是老爺們兒有屁好吵的。”
胖子繼續拿古怪的眼神瞅我:“甭狡辯,胖爺我早就看出你不對勁兒了,小哥也不對勁兒。你想啊,他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救你,你倒好,拿槍對著人家,你這不是西門慶嗎?”
我正罵他沒文化,西門慶不是這麼用的,就聽見他又接著道:“還有啊,小哥不讓你跟你就拿刀去捅,你知道你捅的是誰嗎那是小哥啊,血屍都不放在眼裏一個人單挑一群粽子的小哥啊,”他說的眉飛色舞,好像那個神勇無敵的人不是悶油瓶是他,唾沫星子都噴我臉上了,真TM惡心。胖子沒注意我的表情,繼續道:“你拿刀對著他他都沒哼一聲啊,最後還說了句“不會管你”,你自己說說,小哥自從出現後就一直不鳥我們除了你,你拿這種態度對待人家犯得著嗎,以胖爺我多年的眼光,你們肯定是吵架了。”頓了頓,他又道:“小哥搶了你馬子?”
我哭笑不得,從來不知道死胖子想象力這麼好,沒去寫小說真是屈才了。就隻好跟他說:“我和小哥真沒吵架,他這樣我也不知道是犯什麼毛病。我隻是覺得那個齊羽有問題,你最好多留心。”
我剛說完這句話就看見前方的悶油瓶和齊羽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就走上前去想要看看他們發現了什麼。剛走了幾步就被悶油瓶喝住:“別動!”
我腳步一停,聽見他皺著眉輕聲道:“聽。”
黑暗的山洞裏,傳來大量窸窸窣窣的聲音。那種聲音十分奇特,有點像鱗甲和地麵摩擦發出的細碎響聲,從頭頂,從四周向我們快速的移動過來。我幾乎在同時就想起了火山蚰蜒。上次在雲頂天宮,這種長著許多腳的恐怖生物給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要知道我可沒帶殺蟲劑。但是跟上次不同的是,我還聽到了輕微的氣流流動的聲音,就像是什麼東西在輕輕揮舞翅膀,扇起了微微的風。
我立刻就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黑暗裏有不知名的生物密密麻麻的朝我們湧來,我突然感覺臉上一癢,有什麼東西劃過我的臉掉到了身上。手上的礦燈一轉,我看見自己的肩膀上停著一個東西,那玩意兒就像一隻美麗的蝴蝶,色彩斑斕的翅膀一張一合的,如果不是那張巨大尖利的口器的兩隻長長的大螯,我真的覺得眼前這幅畫麵可以稱得上是一副美好的景致了。
那蝴蝶的身子突然弓了起來,身體就像是覆了一層甲殼的螳螂,兩隻大螯高高舉著扭曲成一朵花的怪異姿勢,而背上的五彩翅膀完全張開,竟然是一張五官生動的人臉。
我來不及反應,就看見悶油瓶突然飛快伸出手捏住我肩膀的那玩意兒,他動作太快,我隻看見那東西在他手上掙紮了一下,就像廢紙一般輕飄飄的掉在地上。與此同時,黑眼鏡和小花也拿礦燈去照我們頭頂,這一照我就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滿山洞頂全部都覆蓋著層層疊疊的那玩意兒,每隻蝴蝶翅膀上的人臉又組成了一張無比巨大的人臉,就在我們頭頂俯視著我們,呆滯詭異的模樣,嘴角微微動著。因著光線突然變亮的原因,那張人臉突然打亂,蝴蝶全部騷動起來,密密麻麻的朝我們撲來。
我暗罵一聲就聽見悶油瓶當機立斷的抽出古刀,對我們叫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