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十分的疲乏,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睡袋睡了。這一夜我竟然沒有失眠,睡的十分安穩,醒來的時候看見胖子站在我身邊,臉色十分難看,他開口道:“向導不見了。”
我走出帳篷,看見陳皮阿四已經等在外麵,表情看不出有什麼不妥,再看看裝備和食物包都還在,心裏頓時了然。看來老家夥早就留了一手,向導帶走的除了馬匹並沒有什麼東西,在這種環境下沒有食物和禦寒的衣物,下場也隻有死路一條。
但我心裏還是鬆了一口氣,如果他不逃走,最終的下場也極有可能被老家夥滅口。逃跑是個明智的選擇,他應該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曉得了許多秘密,再待下去不可能全身而退。逃跑雖然也可能死,畢竟還有一線生機,人的求生欲望,從來都是很強的。
隻希望他能逃過一劫,不用永遠留在這冰冷的長白雪山。
陳皮阿四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做了個繼續上路的手勢。我不由得心驚,老家夥這樣胸有成竹,即使沒有向導還是繼續前進,他發現的,究竟是什麼。
林鍾牽著阿染的手走在我前麵,我突然發現阿染的腳印竟然和林鍾一樣深,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雖然林鍾是個娘炮,但畢竟是個成年男人,體積和重量實打實的在那裏,阿染作為一個小姑娘,腳印的深度怎麼會和林鍾一樣?
正在疑惑的時候,胖子湊近我的耳邊,悄悄說道:“小心丫頭。”
他也注意到了。
3
沒有了向導,我們前進的速度反而更快了。我發現老家夥選擇的路線幾乎都是貼著岩壁的高難度區域。我們抓住繩子沿著窄小的石縫間前行。阿染太小了,我索性用繩子把她綁到我背上背著她走。這丫頭看起來瘦瘦小小的,體重著實不輕。我背著她走的很艱難,順口就問道:“阿染,你怎麼這麼重?”
結果小丫頭樂嗬嗬的來了一句:“因為阿姨也在上麵嘛。”驚得我差點抓不住繩子掉了下去。陳皮阿四雖然年過九旬,看起來身手異常矯健,我在心中暗罵沒事選這條路幹嘛,想死別拖著大夥一起。偶爾我低頭去看時,就看見整個長白都在自己腳下,風雪漫天,隱隱有片片林海,被白雪覆了樹枝,留下星點綠意。那種景色極其宏大浩蕩,看得人心潮澎湃。仿佛下一秒,那些雪山就會變成行走於天地之間的洪荒巨獸,然後“唰”的一聲,混沌初開。
我們拉著繩子,各自保持著一定距離。風雪實在太大,我眯著眼勉強跟上他們,然而就在這時候,前麵的人突然消失了。
我一下就傻在那裏,身後的胖子差點撞到我身上,他看我呆著不動就怒道:“他娘的看風景也不是這會兒吧,你停著幹什麼?前邊有個裸【河蟹】女?”
我心說要是有個裸【河蟹】女我至於這樣子麼,這天氣能裸著的估計也隻有屍體了。我回頭對他說:“陳皮阿四他們不見了。”
胖子“啊”了一聲,說:“不可能吧。”
我們走的地方是一條筆直的岩壁,用的繩子類似於古代的飛簷爪,繩子的一端連著一個抓鉤,先甩到岩壁的另一麵鉤牢,大家再順著繩子一個個爬過去。
雖然我自己覺得這種方式風險實在太大了,要是繩子中途斷掉或者是抓鉤沒抓牢,大家就隻能一起手拉著手見上帝。而且上帝問起來是怎麼死的,還隻能說:“哦,繩子斷了摔死的。”他娘的也太扯淡了。不過光頭一直在強調這種繩子很牢,抓鉤也夠穩,吊頭大象都沒問題。我心說這一聽就知道是扯謊的,難道沒事還找頭大象來試驗繩子牢不牢,吃飽了撐的。
現在繩子的一端仍然繃得緊緊地,在漫天的風雪中看不清楚另一端,從我們這端走到另一邊至少要十幾分鍾,剛剛我還看到他們,怎麼突然幾個人卻憑空消失了。難道是掉下去了?但是怎麼會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心裏一陣發涼,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像是繩子的另一端正蹲著一個看不見的怪物,張著血盆大口,等我們一個個過去,就吞進肚裏。
胖子不知道我心裏這麼多糾結,他隻是低頭想了一下,立刻作出判斷:“奶奶的這是搞什麼鬼,管他娘的,先過去再說。”我心說也是,這麼晃晃悠悠停在半空中不是個辦法,於是又移動腳步。走了約五六分鍾的樣子,我突然感覺背後有什麼不對勁,那種感覺很不舒服,就像有個人在暗中窺伺著你一般。於是我回過頭去,正好看見石縫中的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滿是凶狠和怨毒,我大概是冷的思維都停滯住了,與那雙眼睛對視竟然也忘了做出反應,直到胖子在我身後不耐煩的提醒道:“天真你怎麼又停下來了?尿急?”
我差點跳起來,那雙眼睛一閃,不見了。我大聲對胖子說:“那裏有個人,我看見他了。”
胖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再看看石縫:“你沒病吧,這裏能有什麼人?他娘的這人長石頭裏的?你看見孫悟空了?”
我沒來得及反駁他,就聽見背包裏的大壯突然叫起來,大壯平時很少叫喚,這麼激烈的叫是頭一回。我心裏一動,轉頭想問問阿染她看見什麼沒,一回頭才發現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暈了過去。我心裏暗暗叫苦,這下子事情更麻煩了。
一直被我們忽略的林鍾在這時候也跟了上來,他看了看石縫,突然蹲下身去。我們嚇了一跳,就看見他伸出兩根手指探進石縫中用力一掀,整塊石板都被抽了出來,露出一個不大的洞穴。他站起身來有些吃驚道:“這裏有個洞呢。”
胖子沒說話,我死死盯著林鍾那張臉,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CAO,這家夥難道是悶油瓶假扮的?
4
我們鑽進洞以後才發現裏麵的空間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很多,這裏看起來像個狐狸洞,四處都是打出的洞窟,有點百窟叢的感覺。我擔心阿染,於是趕緊讓林鍾看看她怎麼樣了。林鍾翻了翻她的眼皮看了一下,說道:“沒什麼,隻是體力不濟暫時休克,紮兩針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他從裝備箱裏拿出一個紅色的扁布包,一攤開就是一排閃閃發亮的金針。我們看的目瞪口呆,胖子湊到我耳邊說:“行啊,這小子看起來像是江湖高手。”
我冷笑:“確實挺像江湖郎中。”
他紮針的姿勢其實很專業,我卻一直覺得渾身不自在。我沒忘記他剛才單手抽出石板的時候,那種輕鬆的樣子,他娘的怎麼看怎麼像悶油瓶。
難道他真的是悶油瓶?上次在海底墓的時候那家夥讓我見識了什麼叫做影帝,連張禿子那種人他都可以扮演的以假亂真,要扮個娘炮不是易如反掌?
林鍾紮針的技術不賴,眼看著阿染的氣色漸漸好起來,臉色也紅潤了些。他收起針,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說道:“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我朝他走過去,慢慢道:“你真的叫林鍾?”
他有點不解,點了點頭:“是啊。”
不錯,反映很真實,如果不是真的就隻能說明這家夥演技好的出奇,而這個世界上演技能讓我歎服的,就隻有那個挨千刀的悶油瓶了。
胖子突然拽住我,說道:“他不是小哥,你看他的手指。”
我一愣,突然反應過來,我竟然沒想到,這家夥不可能是悶油瓶,他的兩根手指跟正常人無異,臉上可以帶麵具,身材可以縮骨,但是手指的長度卻是沒辦法改變的。
我頓時湧上一陣失落,但是仍抱著一絲希望。突然腦子一轉,或許有一個辦法可以證實他究竟是不是悶油瓶。我大步朝林鍾走過去,他呆在原地有點不安的看著我。
我蹲下身子,尋思著該怎麼對他說,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需要確認一件事情,所以.脫衣服吧。”
他一下子瞪大雙眼看著我,仿佛看著一個怪物,我也覺的十分尷尬。但這是能證明他是不是悶油瓶的最好方法,悶油瓶身上的麒麟紋身,隻要體溫升高就會顯現出來。我需要確認他的紋身。
胖子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在身後笑的幸災樂禍:“我說小同誌你就脫吧,你麵前的小三爺可不是普通人,你現在不從,待會兒來硬的你叫天王老子也沒用。”
我暗罵死胖子越說越離譜,眼看著林鍾裹緊衣服一副即將被強【河蟹】暴的悲憤樣我就來氣。媽的兩個大老爺們兒老子還能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