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棄子(1 / 2)

原本,弓銘以為這隻是一次普通的綁架。

原本,他以為那個叫天之庭的地方隻是名叫天之庭而已。

可當他站在這個高達上千米的巨大建築物下的時候,弓銘忽然明白,或許這根本就算不上一次綁票,隻是叫自己來的人太不講究手法而已。

這棟建築在穢翼號上麵的時候他就看過,這就是建立在尤蘭德正中央的那座三角帆建築,中間的那個尖角直竄雲層,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而事後證明,能夠在這裏自由出入的人,都不能稱之為人。

這個叫做咲月的女仆下車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然後弓銘就看到站在建築門口的那個好久沒見的銀發少年。

夜歌也注意到這邊的事情,他轉過身來,對女仆微微點頭後,走上前來:“喲,你來了啊。”

“請在一百字以內跟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麵對主動熟絡打招呼的天劍大人,弓銘可沒有一點客套的意思,被這麼稀裏糊塗的給帶來了,還吃了這個女仆一記悶虧,自然會不高興。

“十年一度的權力劃分儀式。”夜歌隨意的回答,並沒有因為弓銘的憤怒而做出任何表示。

“那麼這個儀式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十年一度的儀式關係到很多人,不被影響到的人幾乎沒有,被影響到的人到幾乎都沒有發言權。如果你想拱手交出發言權的話,那麼可以現在就回去。”

夜歌的話並不客氣,也算不上威脅,雖然聽起來不好聽,但對於他來說,陳述就是這麼一種東西。弓銘知道他並沒有什麼惡意,甚至他這麼做應該是出於某種好意才對,隻是強者的對話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礎上的,平時他懶得對你說什麼,因為沒有必要給你解釋;需要的時候也懶得跟你繞彎子,因為你沒有拒絕的權力,某種程度上這家夥跟自己是一類人。

弓銘微微出了一口氣,至少現在的狀況沒有自己剛剛想的那麼糟,隻是沒法掌控全局讓他有一種本能上的焦躁感而已:“好吧,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我這種人都有發言權?”

“你設計的那一批裝備,軍部手下的已經有六個公會接手裝備了,還有三百多份的預約訂單,如果把你蒙在鼓裏的話,等你發現事實後肯定後果跟嚴重。不會忽視任何有力量的人,這是尤蘭德的傳統,所以你站在這裏很正常。”

易夜歌理所當然的說著,他率先往那棟建築物的正門走去。相比之下弓銘則有點愕然,那份設計原案能夠得到如此的認可,弓銘並不奇怪,但他不解的是為什麼沒有人會去侵占他的知識產權,畢竟自己是完全弱勢的狀態,就算穢翼說不是自己做的,自己也完全沒辦法才對……

百思不得其解的弓銘還是跟上了銀發少年的腳步。

走進這棟巨大的建築之後,弓銘發現這裏鮮少有什麼守衛,這裏應該是尤蘭德的中樞吧!為什麼沒有一點戒備森嚴的感覺呢?

滿肚子的疑問中,兩個人一同走上了一個高台。易夜歌對站在高台欄杆邊的那個穿著製服的男人點了點頭後,他稍微操作了幾下操控板上的符文,這個高台忽然就懸浮了起來。

“星源?”弓銘第一反應就是那個能夠讓飛法船飛在天空的東西。

“不是,星源飛不到這麼高的高度,這是術法,小心,要加速了。”

夜歌的話剛剛落音。這個迅速上升的圓盤就帶著呼嘯的風聲開始加速爬升,這時候,弓銘才發現,原來那個高到接雲的尖角並不是建築的頂部,那隻是個電梯的發射口而已。

真正的尤蘭德天之庭是建立在兩萬多米高空的一個開放式的城市,甚至可以說天之庭獨立於是尤蘭德的另一個城市。但是和翼人們那種天空城不一樣的是這座天空城是以一種龐大到可怕魔力支撐起來的,就像是用看不見的神之手將這座城市拖在半空中一樣。

“建這種東西的意義何在?”來到上麵的弓銘環視這個宛若上帝花園般的城市,忍不住微微搖頭。

“一開始我也這麼覺得,”夜歌隨意的接口,“不過其實很好解釋的,建造這座城市的是個女人。”

“原來如此。”完全不找邊際的答案讓弓銘瞬間就理解了,不會去理解自己絕對無法理解的東西,是一種本能。

在天之庭沒有什麼守衛,在裏麵來回走的人都是一些穿著各種服裝的人,一眼看上去似乎毫無秩序。仔細去注意就會發現,他們都小心翼翼的拉開彼此的距離,或者說,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真不好。”

“感覺到了?這裏全聯邦權力的巔峰,人類最本質的地方。”

“什麼意思?”

“這裏沒有法律,沒有製度,隻有製衡。”易夜歌回應周圍的目光,如同草原上的獵豹,“你可以在這裏幹掉任何一個人,隻要能承受的起來自於其他人的報複和製衡所帶來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