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錯了?”一旁,絳真神女默默而憂傷的望著他們,他們可知他們是連嬰體兄妹啊!曾經血脈相連,今日卻要刀劍相向!她憂傷的說道:“巴洛,我們或許不該繁衍後代,不該讓神魔血脈延承至今的。”
巴洛祭司輕摟著神女,無言的安慰著她。火紅的眸子注視著決戰的兩人,心底忽然閃過一陣奇異的感覺,這是一個劫,劫過了就是另一個新的開始!他如古井水的心泛起一陣漣漪,他衷心的祈求上蒼保佑他的後人。
巴洛祭司道:“這樣也好,不是嗎?族裏的事由族人解決,總比那些天兵天將來的好。”
絳真神女道:“唉,看來我巴洛神族也就到此為止了,天命如此!”
巴洛祭司與絳真神女相視一笑,攜手飛天而去。
巴洛神族的後人,並非是哺育撫養而成的,而是由神魔靈力交彙的誕生崖的聖火中誕生的,依每個人吸取的天地靈氣的不同而處不同的地位,有資質平庸的族人,有法力高強的長老,還有連嬰體的族長及聖女,這兩個天生童擁有無上法力,能繼承巴洛祭司留下的魔之陰血和絳真神女留下的神之聖血。一個被賦於統領全族的職責,一個被賦於保衛鳳凰大地的職責。曆屆族長聖女自被聖之劍分身後,由一個長老教導而成,是以感情親睦,心意相通,可這一世的雙生子因為孟紫欣幼時誤入紅塵,染上塵埃,致使連嬰體的舒宇靖也發生異化,遂釀成了今日大劫,一切可說是因果緣份啊!
番外 沉水倦熏
暗香流溢,落英繽紛。酡紅如酒般的夕陽灑下醉人的光線,將這片桃花林渲染成仙境。
我倚在樹上,靜靜的目送夕陽西下,流水東去。忘了是第幾次,亦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那顆靜若古井的心開始泛起些許惆悵漪漣。我感覺似乎有另一個我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經曆著喜、怒、哀、樂,於是,我有了一些我本不該有的情緒。
舒宇靖是我的名字,從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叫舒宇靖。但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我是族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族長。教導我的長老對我極其嚴格,因為,聖女失蹤了,所以我要當起更大的負擔。我叫舒宇靖,卻沒有人這麼叫過我,他們,都叫我族長。
長老說,聖女資質聰穎;長老說,聖女是巴洛神族百年難得一見的神童;長老說,巴洛神族的振興全係在聖女身上。我每日聽著,都在想,這聖女到底是誰?
其實我知道她叫孟紫欣,也知道她的長相,卻不知道她在哪裏。心裏隱隱的覺得,她過得很幸福。幸福,是的,我相信我沒有幸福這種東西,但是,我從她的身上體驗到了,即使,從來沒有見過。
幸福,就好像菜肴的調料,每時每刻都不盡相同,卻相同的叫人高興的品嚐它的滋味兒。
我知道鳳凰大地之外還有一個更廣闊的世界,我能在冥想中看到,我知道孟紫欣就在那個世界裏享受著不屬於巴洛神族的幸福。我有一些妒忌,有一些憎恨。結界把巴洛神族的人全部困在這裏,我們空有無上的修行,卻始終不能隨意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聖女,是巴洛神族唯一不受結界束縛的人,唯一的!
笛子傳出嗚嗚的聲音,傳出好遠好遠,我卻知道,它是傳不出結界的。我佇立在結界的邊緣,用瑩白如玉的手掌撫摸著它,感受它有力的觸覺。
我低低的呢喃著:“既然我們要被困在這裏,那麼,就讓我們那偉大的聖女來陪著吧。”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我感受到聖女的幸福在消失,痛苦逐漸在增多,這種痛苦不像是傷口的疼痛,是一種無形卻比傷口更痛的痛。我能感受這痛,我知道,我們的聖女就要回來陪著我們了。
那天,我依然佇立在結界的邊緣處,一襲墨綠的袍子隨風飄起,透過結界,我隱約看到兩個女子漸漸向結界走來,她們能輕易的走進結界,當前的那位白衣茹素,一臉暗淡,雙眸鎖情,心裏的痛,和我一樣。
聖女,我們終於見麵了。
我肆意的笑著,將她帶回族裏,一路上,那個一直跟隨著聖女的小丫頭片子頻頻的偷看著我,清亮的眸子的有著藏不住的好奇,我回頭對她一笑,本是用幻象迷惑她,卻不料掉進那一彎眸光中,那是怎樣的眸子啊,仿佛不沾任何雜質,帶著些許調皮,些許溫柔,些許可愛。
那一刻,原本心裏疼痛著的我,卻感受到聖女才會有的,關於愛情、關於幸福的東西,心微微的悸動著,我想,我是生病了,生了一種叫顏雲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