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2 / 3)

JASON見他仍不怕死地捋虎須,心髒都快被嚇停了,連忙用力將他拉進衣帽間。幾乎是關上衣帽間隔門的同時,一陣不知死活的爆笑聲由衣帽間內傳出。

徐初蕾靜靜地望著車外街景,思緒仍停留在剛才發生的一切。那個SAM,真是奇怪的男人。金色的短發根根都桀驁不馴地豎著,鼻環、唇環,還有掛滿右耳的耳環。雙臂上紋著的,那是什麼古怪圖案,像極了兩團不安分的烈焰。最可笑的是,他怎麼可以隻穿著一條內褲就到處亂跑?想到在KEN火冒三丈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能朝自己輕薄地噘起嘴……這個男人!她不是沒見過張狂的男人,可是從來沒見過一個可以張狂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在想什麼?”金沛聲音溫柔地問,一雙眼透過後視鏡探向她。臉色仍然是黑黑的,顯然還沒有消氣。

徐初蕾淡淡笑著,“沒什麼。”

金沛望著她唇邊的笑出神,一時忘了該說什麼。過了許久,才回過神,“剛才……真是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徐初蕾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金沛。

“那個白癡……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保證以後不會有類似的事發生了。”想到那個白癡他就窩火。他竟然敢赤身裸體地站在她麵前!他這個垃圾!

“原來是為這個,”徐初蕾露出一個釋然的笑,“那沒什麼,我隻當他是個行為藝術者。”

“藝術?他根本不配這兩個字。”金沛憤憤道。

“那為什麼會找他作樂隊的Vocal?”徐初蕾問出心底的疑惑。金沛與那個SAM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怎麼會與那樣……那樣行為藝術的家夥合作?她真的很好奇。

“因為這家夥的聲音的確千載難遇!他超強的爆發力,簡直稱得上是唱搖滾的完美嗓音。”一提到SAM的聲音,金沛讚不絕口,他向來是就事論事的。雖然作為一個人而言,SAM一無是處,可作為一個主唱,他的確有著他人望塵莫及的天賦及悟性。

“一直聽說,有才華的人多少會有些古怪,所以他才會穿成那樣亂跑。”徐初蕾提到他,臉上便抑製不住地溢出笑容。

“那是個意外而已,別提他了。”金沛顯然不願把時間浪費在談論SAM上,“你這次怎麼會突然想到來紐約的?”

車子緩緩停下,前方交通燈轉為紅燈。反視鏡中,一雙滿含期盼的眼神緊緊盯住車後佳人的一顰一笑,希望能從中找到他要的答案。而她那雙霧蒙蒙的美目卻始終看著窗外,不曾留意前排人的表情。她恬靜的小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半晌,才以極平淡的口吻道:“隻是想來看看。”

金沛有些失望,落寞地收回眼來,看向前方。雙方陷入沉默,隻聽到汽車的引擎隆隆作響。

徐初蕾湊上秀鼻輕輕聞了聞味道,搖了搖頭。櫃台小姐立刻又拿出另一款,很殷勤地替她去掉瓶蓋,她點頭表示感謝。味道很清雅,淡淡的青草味很是清爽。這款古龍水應該適合他。

“就要這款,謝謝。”她低頭找信用卡。倏地,身後傳來陣陣壓迫感,她隻覺腰間一緊,一雙有力的手放肆地箍住了她的纖腰。她不悅地回頭,眼前綠光一閃,猝不及防間,櫻唇已經被人專橫地吻上。濃烈而霸道的古龍水味混合著男性特有的氣息包圍她全身。這味道……似曾相識。她掙紮間,撞見一雙含笑的綠眸,眼中閃著戲謔的光芒。在她正準備用力推開時,他已經鬆開了她,低頭在她耳邊輕語:“KEN真是太糟糕了,連如何接吻都沒教會你。”

SAM望著她微微緋紅的小臉,尋思著她臉紅的原因是太過憤怒,還是極度害羞,無論如何,他得意地一笑,那都是因他而起。看好戲般立在一邊抱胸望她,猜測她接下來會粉拳相向,或是……含淚離去。

可是出乎意料地,她隻是抬眼望了望他,然後轉身,將信用卡交給已經被剛才一幕嚇呆的櫃台小姐,“麻煩你。”

“什麼?哦、哦,小姐你稍等。很快。”櫃台小姐這才緩過神來,雖然腳往讀卡機的方向走,雙眼仍不時望望徐初蕾,又望望她身邊那個粗魯又高大的男人。心中詫異著:奇怪了,為什麼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

SAM見她結完賬,拿起袋子,看也不看他便緩步離開,綠眸中閃過一絲困惑,有著奇怪的失望感。他向下拉了拉頭上的絨帽將招牌的金發隱秘地藏好,然後疾步跟上前麵那個嬌小的身影。

就在SAM轉彎跨上電梯時,身後傳來歇斯底裏的尖叫:“天呐!是SAM!”

他嘴角滿意地向上揚了揚,這才是正常的反應。雖然……略顯遲鈍了些。

徐初蕾剛要邁出Shoppingmall,右臂倏地被人用力拽住了。

“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不需要這麼用力地抓住我。我會痛。”她回過頭去,望著那個綠眼睛的家夥一字一句道。

SAM聳了聳肩,緩緩鬆開手。注意到在自己拽過的地方淺紅的掌印非常顯眼。他皺眉,這女人到底是什麼做的?皮膚竟然這麼嬌嫩。頭一次,他體會到了亞裔女人與歐美女人的本質區別。

徐初蕾望了望手臂上的紅印,懷疑自己今後是不是應該穿長袖才出門。

“說吧。拉著我幹什麼?”她直接問,眼波清純如水。

“剛才沒吻夠。”他很無賴地笑著,俯身對準她的紅唇便吻,但她已經更快一步,用手擋住自己的櫻唇。他便紮紮實實地吻到了她的手背。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自她纖纖玉指散出。

他以為她剛才是在為她自己購買香水。原來,她是在替KEN挑選古龍水,心中頓時有淡淡的不悅感。

“你既然並不在乎,又何必擋住我這個吻。”他口氣邪邪地嘲弄她。

“我非常在乎。”徐初蕾用左手輕輕摩挲著右手背,似乎要擦去他的唇留在上麵的痕跡。

“你表現得可不太像。”他望著她平靜的小臉,看不透這女人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該怎麼表現?我罵也罵不過你、打又打不過你。所以隻能自認倒黴。不過,”她頓了頓,“我以後會加緊防範的。”

“怕了我?那以後看到我就乖乖地躲開吧。”他跋扈地說著。

“防範並不表示怕了你。”雖然語氣是輕緩的,但很明顯,她句句跟他針鋒相對。

“哈哈哈——”張狂的笑聲幾乎震痛徐初蕾的耳膜。他從一早上就在KEN家門外“埋伏”,原本隻是想借機羞辱這個小女人一番,好讓她流著眼淚向KEN告狀。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似嬌弱的小女人,竟然……這麼與眾不同。既然如此,那他索性就玩得更大一點吧。下定決心後,他向她伸出寬厚的手掌,很不計前嫌的樣子,“地道的中國禮節,握個手吧。我叫SAM。”

徐初蕾將小手交到他掌中,“我叫CHERRY……”她看到他原本明亮的綠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正想收回手,卻被他用力一拉,著著實實地落入他懷中。他毫不客氣地將軟玉溫香抱個滿懷,迅速而準確地吻住她。較之先前那個背後襲擊的偷吻,這次她更為被動。不僅動彈不得,而他在她背部遊移的大掌更是如帶火般引燃她全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瓦解了她所有的鎮靜,他濕濡的唇引得她心跳不已。她以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誓死閉緊牙關,拒絕他舌的探入。他心急之下,一隻手緩緩沿著她僵硬的背脊移至她細致的頸部,倏地,手上加重了力道,她吃痛,緊閉的貝齒本能地張開。他的舌迅速攻入,挑逗著她的丁香。很快地,他便得到了她的回應。一番激吻後,他滿意地離開她的唇。

徐初蕾幾乎窒息。她無力地靠著他,拚命喘息著。她相信自己一定是大腦缺氧了,因為她腦中一片空白,竟然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他將一切收入眼底,她對情愛之事的空白被他輕易窺破。

終於,她調整了呼吸,大腦也漸漸恢複了工作。意識到自己竟然還與他親密地抱作一團,她立刻如觸電般跳開老遠,雙眼警備地望著他。

原來她會害怕。他望著她紅腫的唇及散亂的發,心中一動,想吻她的衝動再次躍入腦海。他還沒跨步,她便早已急急地退開老遠,臉上的表情既錯愕又羞憤,“我會躲著你,會遠遠地躲著你。”

這次SAM沒有追上去,任由她匆忙地離開。他終於嚇到她了!他得意地想著。這證明,她還算是個正常的女人。如果這女人有一些情愛經驗,會不會交手時更過癮?可內心裏,他卻為何因為她的生疏而暗暗慶幸?

天呐!自己在幹什麼?玩火自焚嗎?她該解決的問題還沒解決,為什麼又要去招惹新的麻煩?她明明知道的,他是個危險的家夥,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就知道,他是那類與她不同國的人。正如他所說的,她應該看到他就遠遠躲開的。都是該死的好奇心。她竟然對這個男人生出好奇心來!如今,她嚐到了苦果。不僅被他無賴地搶去了初吻,連一向的從容、鎮定都被破功!

“徐初蕾,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和這種男人……”她輕撫自己的唇,剛才那陌生又強烈的感覺嚇壞她了。她竟然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這……太可怕了。

她必須快點糾正那個錯誤,然後立刻馬上離開紐約。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門外傳來金沛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初蕾,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她收起心神,將臉轉向房門方向。

金沛手上端著牛奶同三明治,“媽媽說你回來後就一直待在房裏,也沒吃過東西。我給你拿了牛奶和三明治。”

“謝謝。”徐初蕾接過牛奶和三明治,卻一點食欲也沒有。

“初蕾,你下午去哪裏了?紐約的治安不比上海,媽媽擔心了你一下午。”金沛望著她,黑眸中寫滿了溺愛。

“我隻是隨便逛了逛。”該死!又想到那個人了。臉不由自主地燙了起來。